心底一沉。
有人在暗中操縱,霍亂蜀中!
這個念頭只是轉瞬即逝,就在吳懿準備殺入人群,揪出那名暗箭傷人之人時,又是兩枚弩箭不分先後,刺入他的肩胛。
“無膽鼠輩,安敢害我!”吳懿大怒,豁然起身,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但隱於人群中的殺手卻已經沒了蹤影,放眼看去,盡是一群暴民如同潮水般衝過來,護在吳懿身邊的四名家將在連續斬殺幾人後,便被拖入人群,只留下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吳府已經淪陷,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亂民,後堂中響起家中女眷的尖叫、抽泣,吳懿目眥欲裂,勉力拎著寶劍,森然的瞪向四方,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狼一般。
他之前氣勢太甚,四周暴民一時間被他氣勢所懾,竟不敢靠前。
“他已受傷,怕他作甚?大家一起上!”人群中,不知道是何人大吼了一聲,吳懿失血過多,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此刻聞言,連忙放眼看過去,哪裡還看得到人?入眼的,只是一個個面露瘋狂之色的暴民,各種武器朝著他劈頭蓋臉的打來。
“我乃蜀中上將!”吳懿大吼一聲,勉力揮劍,將一截木叉削成兩段,一把菜刀凌空飛過來,砍在他的胳膊上,手中寶劍鏘啷一聲落地,左手一把掐住一名暴民的脖子,另一名暴民爆吼一聲,舉著從軍隊搶來的環首刀,狠狠地一刀斬下,竟將吳懿的一截手臂齊齊斬斷。
“噗噗噗~”隨著吳懿雙臂失去戰力,周圍的暴民見狀更加大膽,扁擔、棍子,木耙接連不斷的往吳懿身上招呼。
吳懿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身為蜀中大將,沒有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一群暴民手中,生命垂危之際,滿腔怒火化作一聲輩分的怒吼,身體猛地一掙,巨大的力道將三名暴民撞得飛起,站立原地,雙目中兇光大放。
一群暴民被他目光所懾,一時間,竟然無人敢靠近。
只是等了良久,卻不見吳懿再有反應,有人大著膽子,上前用棍子捅了捅,卻見吳懿魁梧的身軀就這樣僵直的轟然倒下,竟是已然氣絕身亡,至死,一雙眼睛都瞪得老圓,暴民見他站立而死,一時間竟然不敢靠近,紛紛繞道而走。
吳懿乃蜀中大將,家中護衛、家丁皆有戰力尚且如此,更遑論他人了。
黃權的府邸被破的更早,家中僕役、婢女眼見暴民殺進來,紛紛嚇得尖叫逃命,不多的護衛也在頃刻間被紅眼的亂民湮沒,黃權更是被人從家裡拖到街上,亂棍齊下,活活打死。
“哈哈~錯啦~錯啦!”臨死,黃權只是在不斷地慘哼聲中,不斷地重複著兩個字,似乎是在求饒,又似乎是在說其他,但這些紅眼的暴民可沒有管這許多,一直打到黃權的屍體面目全非,才散去。
州牧府,劉璋在楊懷以及數千軍隊的護衛下,殺出一條血路,放眼看去,彷彿整個成都都陷入了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暴民,看到他們這一行人衣著華貴,又有軍隊保護,頓時虎吼著撲上來,被楊懷率軍殺散,一直從城中殺出一條血路,殺到南門之外,暴民才漸漸稀疏。
“焉何至此!焉何至此!?”看著不斷有濃煙冒氣的城池,劉焉無力地跪倒在地上,看著這座原本屬於他的都城,痛哭流涕。
因何至此?
楊懷不知道,或許從糧價飆升那會兒已經埋下禍根了吧,看了一眼整座瀰漫在喊殺聲之中的城池,楊懷嘆了口氣,這一次,整個成。都權貴,不知有幾人能夠活下來?默默的來到劉璋身邊,楊懷單膝跪地道:“主公,成都已然淪陷,為今之計,先去廣都,重整旗鼓,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真的有機會?
楊懷不知道,連成。都都成這樣了,廣都、新都能好到哪裡去?只是現在,這話不能說,不止要給劉璋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