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罄鈸齊鳴,梵韻飛天,好一派妙香古國佛都氣派。
無因和尚獨處藏經閣中,無論他罵也好叫也好,送茶飯的沙彌們只是唯唯諾諾而來,唯唯諾諾而去。時間一長,他心亦漸次冷了,忖道:“看這等光景,知空禪師與無塵師兄是斷斷不會出頭設法救回無忌師兄,也不會放他走出這藏經閣去的。如此面壁,若是為了研修佛法,悟徹禪機,哪怕十年八載也是為了佛祖法門,又有何妨?但如今師兄身陷囹圄,生死未卜,住持卻只知縮頭避禍,一任那幫吳三桂走卒肆意猖狂,橫行霸道,灑家焉能坐得下去?”他抬眼看看滿屋如山堆積的佛家經卷,又雙手合什自語道:“阿彌陀佛!非是弟子存心破戒,妄動殺機,只緣官府逼人太甚,知空禪師又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反鎖於此,若等到知空開門放我出去時,只恐我無忌師兄命已休矣!”心念及此,熱血又沸騰於心胸間,他宣了聲佛號,繼續自語道:“弟子將破門而出,救出師兄,本是情出無奈之舉,然亦與救人一命勝於建七層浮屠之理相符,況師兄乃我佛虔誠弟子,豈有坐視不救之理!乞我佛大慈大悲,萬勿怪罪弟子。阿彌陀佛!善哉!”言畢,他透過風窗向外看去,見天色已黑,不知何時還下起了大雪,心中喜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天助我也!”
他走到門邊,伸手抓住上邊門樞,猛一運勁,只聽“咔“地一聲響,門樞已從正中裂成兩半。他雙手抓住門板往上輕輕抬起,將門軸拔出下邊門樞,輕輕往上邊一靠,探出頭去看了看,身子輕輕一閃,急跨兩步,已躥到後院牆邊暗處,見四周無人,周圍一片漆黑,藉著飄飄大雪,看準院牆,雙眼精光一閃,運勁於雙足,猛然躍起,雙手往一丈多高的牆頭輕輕一點,飛身越過,一眨眼已來到寺外雪地之中。他拔腿往前跑了幾步,雪深沒踝,那長得拖泥帶水的袈裟甚是礙手礙腳,他站住腳,索性將袈裟脫下捏作一團,返身折到牆腳邊,尋了塊大石頭將袈裟壓在石頭下,轉身閃動身形,運起輕功,冒著漫天大雪,箭一般地飛梭在黑夜裡,朝大理城飛奔而去。
趙康得報發現段鳳姑蹤跡,急忙帶了兒子趙飛雄,家丁頭目趙鵬並兩個家丁共四人,冒著風雪策馬狂奔,傍晚時分趕到了太和村外。
按趙康本意,他恨不得立即趕到陽南溪邊,將藏匿於澗底的那兩個來歷不明之人擒獲。如若那人真是段鳳姑,務必儘快除去,免得當年勾結清兵殺害段昆一家百十口老小僕奴的事被抖露出來,令千夫所指,被江湖正道追殺。再則當初所為,就是要竊取點蒼派掌門之職,只因事有疏漏,走脫了花匠段三及段家小姐段鳳姑,故十多年來趙康一直存有後顧之憂,不敢貿然出任掌門之職。後來雖然發現段三露面,趙康親自蒙面率家丁圍捕,兒次均未得手,特別是數年前龍尾關下鎖水閣一戰,段三身負重傷,跳水渡河而去。趙康本可以追過河去將其擒住,但在打鬥之中,他見段三貌似拼命,實則時時尋機脫身,遂動了心思,認定段三定已知曉段家小姐尚活在世上,正設法尋找。於是,趙康派人暗中盯住了段三,欲待其找到段鳳姑時一舉擒獲,以根絕後患。
今日,段三已被趙鵬所殺,那個也許就是段鳳姑的女流正被困在陽南溪澗下,眼看多年的心病即可了卻,但兒子趙飛雄恰又偏偏在這個骨節眼上回來。他看看身邊劍眉緊鎖、策馬急馳的兒子,心道:“萬萬不能讓飛雄與段家小姐見面!”他一帶韁繩,放慢了速度,對飛雄道:“飛雄,咱們先到段府舊址看看。你多年在外,而今歸來,理當奠祭段世伯一家在天之靈才是。”
趙飛雄何嘗不想直馳陽南溪,儘快抓住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查出鳳姑下落,找出殘害段世伯一家人的真兇,以報不共戴天之仇?但父親所言在情在理,決難違拗。他只好勒轉馬頭,隨父親折下官道,向太和村段府舊址走去。
在他記憶中,段府規模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