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髓隨江昊的心思,由柔枝末端躍回到手裡。地面上伸展出的枝條忽然齊齊蹦斷,連帶房倒屋塌,碎石瓦片亂飛,塵埃瀰漫了。
那些斷裂的枝條上,迸濺出好多汁液,又噴了猝不及防的徊風一臉,徊風惱怒道:“你也等著,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昊可沒功夫鬥嘴,在樹老消失的地方找尋蹤跡,黑漆漆的洞裡,只有些茅草,其餘已被泥土掩沒。
徊風用袖子擦臉道:“有你的。不知道你用什麼招法,不過已經傷了它的元氣,它最少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損失,難怪這麼恨你了。”
江昊瞥見茅草裡有雙人腳,把草撥開,原來洞下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探探鼻端還有呼吸,但臉色非常難看。
這個人身穿一身官服,江昊雖然看不出官服的品階來,但能看出官服的質料不錯。樹老和綠珠,胡唯一,黃掌櫃都已經無影無蹤,江昊希望能救醒這個人,從他身上問出點東西來。
靈偶仙給他的生生丹他還從來沒動用過,現在正派上用場。他撬開那人的嘴,塞了粒丹藥進去。那人滿嘴酒臭,無論怎麼費力氣,就是死不往下嚥。
張仲舉從滿地塵灰中爬出來,問道:“你想讓這傢伙吃藥?”
江昊點點頭,沒指望他能拿出什麼出奇的法子,張仲舉也不客氣,上去對那人屁股上就是一腳,那人身子猛一聳,居然把藥給嚥下去了,而且慢慢肚子一陣咕嚕之後,慢慢醒了過來。
那人醒來後面無人色,掙扎著就想跑,江昊把他按住道:“別害怕,我們不是妖怪,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那人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戰戰兢兢,心有餘悸道:“你是什麼人,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江昊說道:“你是在易州府的郊外,你又是什麼人?”
那人說他是東海郡的御賜轉運使者甘永田,奉皇上之命督造東海郡的漕運船隻,正頭疼海盜劫掠官船的事。辛苦了一整天后,記得就是晚上睡著了,迷迷糊糊夢見院子裡有棵樹在走,還伸手來抓他。他好像是嚇暈了,什麼都不知道,醒來就在這裡了。
跟他一對照日期,他被抓走足足有七天了,居然僥倖還活著。問起他有什麼仇人,為什麼會被抓,他只說自己跟海盜在談判,也不會有別的仇人。
江昊想不出海盜和樹老會有什麼聯絡,一時猜不出所以然。激戰平息,商遠清也回來看究竟,問甘永田道:“你做轉運使者,督造船隻,這可是肥缺,究竟有什麼人罩著你,你能混到這個美差?”
甘永田支支吾吾分辯道:“我可是靠自己的本事幹上去的,一分銀子也沒送。”
商遠清大笑道:“這麼一說就清楚了,原來你沒有後臺,是靠送銀子上去的。”
甘永田滿臉通紅,顯然被人說中了。江昊欣賞商遠清這分笑傲官吏之上的氣魄,卻也暗暗奇怪,他為什麼底氣如此之足,從來不把達官貴人放在眼裡。
商遠清主動跟他解釋,東勝神州現在的朝廷極其腐敗,各地道派林立,勢力盤根錯節。百仙門各派的能人異士左右著天下局勢,也有很多願意爭名逐利,參與俗世紛爭。跟他們比較起來,皇帝的能力微不足道,皇帝要想保住位子,也必須有實力強大的道派做後臺。其他小官吏更不用說了,能有一官半職的,不是皇帝的親信,就是有人當後臺,要不然就是像甘永田這樣靠賄賂上來的。
可以說,百仙門和俗世都是亂成一團,但還沒有誰能徹底改變這個局面的。
說這話時,他很有深意地看了江昊一眼,江昊越來越覺得,這個年輕人胸懷城府,不簡單。
江昊和商遠清計議了一下,留在這裡也不能找出什麼新的線索,何況也沒有必要和這幾個詭異的怪物糾纏,商遠清要回東海郡府參海城家裡處理事物,江昊要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