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了麼?
冥冥中似有歌聲在耳邊迴盪,宛轉清揚,有著在歲月間徐徐延伸開的悠長。
“愛君芙蓉嬋娟之豔色,色可餐兮難再得。憐君冰玉清迥之明心,情不極兮意已深。”
“亂愁心,涕如雪。寒燈厭夢魂欲絕,覺來相思生白髮。盈盈漢水若可越,可惜凌波步羅襪……
距離那場獸妖之劫已過去了十年,青雲山下的河陽城早就恢復了昔日的喧鬧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面上皆是陽光般舒心之色,那場大災的陰影似乎已經徹底從人們心頭淡去了。
獸神一襲鮮豔的綢衣,隨著人流漫無目的的行走。饕餮因為太過惹眼,被他在進河陽城之前便安置在城外森林中,他雖然是十年前大劫的始作俑者,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這般混跡在百姓之中,竟也沒有被認出來過。不過這般豔麗出眾的男子,即便是混跡在人群中也是異常的惹眼,過往的少女偷偷的望上幾眼,便羞紅了雙頰。只是他緩緩而行,對周遭之事尚且渾然不覺,更不用說會知道自己在無形中催滅了幾顆芳心。
他活了千許歲月,卻鮮少像現在這樣放鬆而認真的慢慢在街上行走,而其中最近也是此前唯一的一次,便是在十年前。身周人類熙熙攘攘,來去匆匆,依稀便如當年,她素手撐傘,回眸微笑,便有秋水無邊。
獸神閉了閉眼,陽光透過眼皮射入,是淡淡的金黃之色。他睜開眼,突然很想喝酒。清波曾為他釀了四千壇酒,他喝光了三千七百壇,剩下的三百壇封在凝碧盤中,再也捨不得開啟。只是喝慣了她釀的美酒,俗世凡人的酒便再也入不得口了。
“要說這山海居也算是方圓幾百裡裡最有名的酒樓了,聽說這裡就算是一個揉麵的師傅都是老闆辛辛苦苦從別處高價請來的,那飯菜還用說麼?當然是頂頂的好!不過在我看啊,這山海居的飯菜還算不得是青雲山下的第一。”
“據我所知,河陽城外有家小酒館,張掌櫃揮得一手好勺,他娘子釀的酒也不賴,真正的老饕都愛到那裡去享受。我哥你知道不?那可是出了名的挑嘴,都愛到那裡坐上一個多時辰等一碗骨頭湯。他說啊,那酒館吃虧在店面太小,店裡人又少,滿打滿算就張掌櫃和娘子兩個人四隻手,做不了多少東西,不然名氣這山海居是拍馬也趕不上。”
“那酒館我也去過幾次,老闆娘可是花枝一樣的美人,比畫上的還漂亮十倍!”
“去你的,還惦記著人家老闆娘啊?忘了上次調戲那老闆娘的混混兒怎麼死的嗎?一隻胳膊活活的被卸下來,人家張掌櫃連手都沒抬!我聽說,那張掌櫃可是修道中人,厲害著呢!”
人海中,鮮豔的衣袂微微翻卷,卻是獸神轉身離去。
青雲山下的草廟村曾是一個熱鬧的地方,只是後來一村人盡為一神秘人所屠,唯一倖存的兩個孩童和一個瘋子都被青雲門接上山照顧。許是因為死人太多的緣故,草廟村每至夜晚便會響起鬼泣之聲,聲振裡許,聞者膽寒。臨近人家畏懼這裡陰氣太重,別說是開墾這無主之地,便是連走路都不敢靠近這裡半分,這個曾經人煙興旺的村落便就此荒廢下來。直到那大膽出奇的張掌櫃帶著自家夫人在原草廟村村口的地方開了家酒店,過往行人雖仍畏懼這裡鬼氣太重,但一來草廟村的鬼哭之聲在張掌櫃來之後便徹底沒了聲息,二來抵不住小酒館中從早到晚冒出的濃濃香氣的誘惑,終於還是踏入了這方往日視若禁地的土地。
獸神來到這小酒館時已是午後,因為一個多時辰前天上飄起了微雨,並沒有新的客人趕來,原本呆在裡面的客人又陸續離開,故而店中只有寥寥幾人。面目平凡的張掌櫃拿著抹布擦著桌子,面容姣好的老闆娘坐在櫃檯後看著賬本,店中零星坐著幾名客人,或是喝酒或是享受美食,一片寧靜。
聽到有人進門,張掌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