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京中皆是相識者不乏,相親者不多,所以屆時要向文彬兄借使戶中兒女,今日且先言告,來日便有需直招了。”
“小娘子已經除服?時間過得真快啊!”
李虎聽到這話後,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不無感慨的嘆息一聲,然後便點頭道:“這是小事,他們若是不堪使用,如願你放心調教!”
旁邊李泰聽到所言自己終身大事,一時間也不由得有些春心蕩漾,聽到李虎感慨時間過得快,便也想起兩人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氣氛可實在談不上好,一轉眼兩年多時間過去了,彼此間雖然談不上交情深厚,但也總算能和氣相處。
講完這一件事,獨孤信和李泰便起身告辭,不再耽誤李虎於此辦公休息。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滿天的星斗,圓了大半的月亮彷彿銀盤一般垂掛天際。走著走著,獨孤信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又回望李虎營地並笑道:“李文彬舊功未竟,反為少類拾得,雖然仍作豁達姿態,想來心內也是不無遺憾吧。”
聽到獨孤信這滿滿惡趣的調侃聲,一時間也有些無語,只能說最會讓人糟心的只能是那些對你瞭解頗深的損友,這老丈人再這麼搞下去,遲早會沒朋友!
不過獨孤信倒也沒有繼續帶著李泰去別家營帳躥遊,大概也不是因為適可而止,而是眼下左近已經沒了夠資格讓他拿李泰去炫耀顯擺的人。
大行臺帳中此際倒仍是燈火通明,且遣員來召他們翁婿前往聚會,但卻被獨孤信擺手回絕了,只道入京未久仍是疲累,且先歸帳休息。
待到返回己帳中,獨孤信示意李泰坐在近前來,旋即便又說道:“前與李文彬所言你也聽到,入京後便也求告你家中親長將此事情操持起來。兩家也不是什麼生疏遠親,事情不必以緩慢為莊重,明年春裡你一對少年便可成家立戶、共同生活了。”
李泰聞言後便連忙點頭應是,還未及開口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態度,獨孤信便又開口道:“事情如果皆循我意,倒是不太想嫁女太早。戶中既不缺少一兩人口飲食,誰家父母也不捨得將兒女早早捨出。
但你如今新功創立,群眾追捧,擔心你輕躁自滿、有欠謙沖,所以便謀計著讓你能早日擔當起一家生計,有了家室的羈絆,也能變得穩重下來。”
瞧著老丈人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明明自己著急的不得了、偏偏說是為你好,李泰也實在不好意思拆穿他,真要結了婚就能穩重,那你之前咋還浪的周遊三國?
“丈人請放心,我雖然不是久經人事的智慧老人,但也知道良緣得來不易。但得丈人將戶中珍愛的珠玉相賜,我一定誓之不違、守之不棄!”
聽到李泰這麼說,獨孤信心裡才又好受一些,並又嘆息道:“人生在世,無非一代一代的延傳,看到你們小兒女能自立謀生,作為親長也沒有什麼可遺憾。
本來是覺得憑此勢位尚可扶持一程,但今你闊行於前程之內較之長輩還要更加勇健,唯今也只一點經驗之談淺共分享。你觀大行臺是何樣人?”
李泰聽到這問題便是一愣,沒想到老丈人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這裡還未及開口,獨孤信便又說道:“大行臺此人望似寬宏大量,實則規矩森嚴,與其相處應答,必須切記謹守本分,不要因其淺露親暱姿態便因情亂事、急欲剖獻肺腑。他外以青眼、內以鷹視,一旦察覺你方寸有失,即刻便會用計……”
李泰眉頭緊鎖、神情嚴肅的傾聽著老丈人對宇文泰的評價,省流的說法就是大行臺這人人品不好、你可別跟他太好,舊年武川鎮兵家誰跟他好,他去誰家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