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霹靂般的大喝:“不許動!舉起手來!”
阿勒騰別克嚇得哆嗦一下,覺得渾身的汗發都豎了起來,他慌忙舉起雙手,說;“我、我是牧場的,我叫阿勒騰別克,你們是幹什麼的?”
屋裡靜悄悄的,只有細雨打在屋頂的石板上噼叭作響,阿勒騰別克從最初的慌亂中緩過神來,他用胳膊擋住刺眼的手電光,就看見幾只烏黑的槍管,虎視眈眈地橫在周圍。這是解放軍的小分隊,他心裡這麼琢磨著,不由打兩個激靈,好傢伙!這些當兵的可真不是吃乾飯的,連這深山老林裡都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了暗哨。
“你是誰?深更半夜到這裡幹什麼?”
阿勒騰別克眼珠子一轉,說:“我是到山裡打獵的,天黑路滑,路上又遇上了雨,心想到石堡來歇歇腳。你們拿那玩藝兒嚇唬誰呀,我也是小分隊的,如果不信 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你們的韓隊長。”
“不會是來跟什麼人接頭的吧?”
“深更半夜的,跑到這山溝溝裡來跟人接頭?你當我是傻子嘛。”阿勒騰別克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背起褡褳就往外走。他心裡清楚,別看這些大兵咋咋呼 呼的,其實他們有群眾紀律,對待普通老百姓,他們是不敢來真格的。
“來呀!給我拿下。”
“是!”幾個戰士七手八腳地就把阿勒騰別克摁翻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你們他媽的還真動手呀。我要見你們韓隊長。”
“好,這就帶你去見韓隊長。”
生怕郭明達追上來,敖登出了家門,就鑽進了樹林子。自小跟著爺爺套旱獺、釣紅魚、採蘑菇,沒少在這山裡頭轉悠。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知不覺間,他就朝著駱駝灣方向走去。
駱駝灣地勢較為平坦,是進入崇山峻嶺的必經之路,如果逃犯由此鑽進大山,那你即使篦頭髮一樣把溝溝坎坎篦上一遍,怕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因而,指揮部在沿山一帶投入大量兵力,進行了重點布控。
正如郭明達所擔心的,敖登的出現,果然引起了小分隊的注意,對於這個落網之魚,小分隊並沒有急於立即採取行動,而是悄悄尾隨其後,尋找著抓捕這個疑犯的最佳機會。
夜幕降臨後,那個人鑽進了羊圈。小分隊如獲至寶,一個班的戰士悄無聲息地包抄上去,盡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在牆角的草堆裡逮住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逃犯。可憐的敖登還不知咋回事呢,就成了小分隊的甕中之鱉。 。。
第四章(22)
聽說小分隊抓住了逃犯,駱駝灣的老老小小全都圍到大隊部來,爭相目睹這個連日來鬧得人心惶惶的逃犯。
那天下午,孫老七的兒子訂婚,作為頭面人物,尕娃子自然落不下,七勸八敬地不覺就多喝了幾杯。他一搖三晃的回到家,斜躺在葡萄架下的木床上納涼。
聽得外面鬧鬧哄哄的,他以為又是哪個喝多了貓尿在外面鬧騰呢,便披上汗褂出了大門。
“隊長,快去看看吧,那個犯人讓小分隊抓住了。”個子不高的老瘸站在牆頭上說。
“啊!好好好,太好了,這狗日的東西,這些天可把人折騰慘了。”尕娃子說著就往隊部走。
剛才還像街市一樣熱鬧的大隊部,此刻卻寂靜無聲。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去,疲勞至極的戰士們也都歇息去了,大院門口只留下揹著長槍站崗的二娃。
二娃看見隊長過來,就沒頭沒腦地說:“抓住了,尕哥,那個逃犯抓住了。”
“人在哪兒呢?”尕娃子推門進了辦公室。
“那不。” 二娃往牆角一指。
尕娃子開啟手電往牆旮旯一照,心中便覺得蹊蹺, 這個逃犯怎麼如此眼熟呢,他忙躬下身去問:“你,你叫個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