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一直盯著我手上的雞腿，眼睛都不帶散光的！

“咕嚕嚕，走，帶我找爹去！”他張了張嘴，自己手上的雞腿骨頭連看都不看就扔了。

“想吃？叫我什麼？”這小子，為了吃的還真是拼了，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他矮，就要來搶了。冬廳豆扛。

“孃親！”

“乖，以後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都得聽，這樣以後才會有很多雞腿吃，好不好？”我放慢了腳步，那捨得這小子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吃不到啊。

“好！”

他一個勁的點著頭，把雞腿給他後，果然就跟著我走的快了，只是前面的凌風好像知道我在後面，他不僅沒有停下來，還企圖消失了。

我停在原地，有點心焦的喊著：“你不帶我去，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咕嚕嚕，對！不帶我找爹，恨你一輩子！”

我低頭看著這小子，紅色肚兜一邊走一邊被風吹著，因為走的急，他都是光著腳的，看這聰明勁，我不得不感嘆一句，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我生的。

我倆追上了凌風，疑問當即就拋了出去：“兮一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心裡隱隱透著不安，結果真跟我想的沒多大差異。

鬼魂說到底也跟我相處了這麼久，先不說我的外表，內心他總是會比我自己都清楚的，如今換了一個人，他自然是第一個就知曉。

等到施玄拼死把身體搶過來的時候，鬼魂重聚了身體，可他卻認為我不講信用，既然這樣，自己也沒必要守著承諾，輕而易舉的，佔住了兮一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道長沒跟兮一說，是不能受他控制的嗎？”就算鬼魂原來與我有了承諾，在怎麼樣，這麼重要的事，不是應該多囑咐幾句的嗎？

“那個女人不是你，誰知道鬼魂與她達成了什麼共識！”的確，胖子的三寸不爛之舌是挺厲害的，意志不堅定的壓根就抵擋不住，就連我當時，都差點上了當。

我們走的匆忙，一會，便感覺到了地面的不平靜，半空中，也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哀嚎，可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我立馬捂住了破孩子的雙耳，但這嘶啞又有點破音的聲音，好像是無臉人的。

“兮一這樣，有救嗎？”凌風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但我只是想知道，這樣會有什麼後果。

“我怎麼知道。”顯然，他不願意告訴我。

不過聽著那道持續瞭如此久的高音，如果他們不是在附近，那無臉人的聲音也太可怕了。

黑夜裡，街上只有兩大一小的影子在路上走著，不一會，天空淅淅瀝瀝便下起了雨，轟隆幾聲，這雷又打了起來，幾道閃電過去，邊上好幾顆樹就冒起了煙。

我抱著孩子走著，抱不動了又讓他自己走一會，還好這破孩子不哭。

走了幾分鐘，我們便紛紛止住了腳步，身上也早就被雨水打溼，隨著天空中，閃電的光亮，我清楚的看見，小左那一掌直接穿透了兮一的心臟，無臉人的魂魄紛紛從身體裡飛了出來，最後消失，其中還有一抹白色的影子，也飄散在了半空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說不出什麼感覺，為什麼，小左會這樣？

半響，男人抱起了兮一的身體，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硬朗的側臉上，沒等我上前，他就已經抱著女人走了。

“我們回去吧。”凌風舒了一口氣，而當時我們誰也沒注意到，無臉人會給自己又留了一手，他黑色的心臟落在泥土裡面，被雨水和黑夜遮蓋住了。

“你先回去。”

“對，你先回去。咕嚕嚕。”我脫下一件衣服蓋在破孩子腦袋上，拉起他的手就望小左的方向追了過去。

每一步，我走的沉重又輕盈，這輩子，我是註定要對不起身後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