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端來一杯茶,立在一側。“君上,請您用茶,當心燙嘴。”
“那你就吹涼,孤不介意。先把茶放到那邊去,替孤準備好筆和紙,順便磨墨。”顏卿斜著頭講完後,繼續研究地形圖。
早知道改變不了被使喚的命運,就該把茜紗一起帶來。冷碩暗自抱怨,不是說要陪君伴駕嗎?現在的自己和僕人沒區別。
他懷著萬分的不情願,慢吞吞地拿起那些鬧心的東西。對看文字就犯暈的人來講,這些東西毫無用處,甚至會讓自己更難堪。最要命的是,他不擅長磨墨。
當初,冷碩在靈山腳下看病,口述藥方就行,讓別人帶筆寫下。上一次給三隻手的藥方,還是請求宮歡城的隨從寫的,面子掃地。
冷碩把清水倒滿硯臺,一不小心就漫到了桌上。他拿起乾布擦拭,顯得手忙腳亂,又將墨條傾斜著在硯裡磨來磨去。
磨蹭這麼久還沒好,顏卿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過去。她略微彎身,從後方靠近冷碩的面頰,握住他的右手。“孤來教你,果真是豬腦子。”
為什麼說得自己很沒用呢?他抽回手,紅著臉回應:“不需要,我可以的。君上,您還是去看地形圖吧。”
顏卿把另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無動於衷地講:“你確定?不沾筆墨的人能順利完成嗎?你動一下的話,孤現在就讓你去游水。立即把頭低下。”話語一落,她的左手臂自然垂下。
冷碩用力地點點頭,儘量放低身姿。“額,我很聰明的。您教我一次,以後就省心了。”
“記住,用水不要太多,少一點。”她用左手倒出一大部分清水,繼續講授:“墨條底端垂直於硯臺,像這樣打圈,不要太快,以慢為宜。磨出的墨要濃淡適中,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顏色。”
看到她認真的模樣,冷碩的心裡還是挺激動的。不論是處理政務,還是著手此類小事,每一刻都很嚴肅,有時候還挺瀟灑的。
“你在看什麼?記清了沒有?下一次做不好,孤可不會輕易饒了你。”顏卿歪著腦袋,凝望他的神態。她疑惑,這個傢伙為何一副痴呆呆的樣子。
冷碩迅速低頭,他手心冒汗,總有一種被她看穿的緊張感。“我沒看。完全看懂了,步驟不難,以後此事就交給我。君上,可以放手了嗎?”
顏卿彆扭地轉過去,淡然地回到原處。她用毛筆蘸點墨汁,在白紙上寫下幾行字,捲起紙張,藏於袖子裡。
之後,她專心致志地盯著圖上的劃分地域。想要打敗平丘國,其實有必勝的絕招。上一次平丘國的那個士兵所言有理,孤掌難鳴呀!如何拉攏斯南國呢?
地形圖揭示出了賀蘭王朝、平丘國以及斯南國的三國位置,平丘國居於中間,賀蘭王朝和斯南國把它兩頭相夾。一旦另外兩國聯合,平丘國就會被兩國夾擊,進退兩難。
事實截然相反,當初得到可靠訊息,斯南國主動向平丘國示好。它們結盟,那賀蘭王朝就孤立無援了。在勢單力薄的情況下,求助其他實力非常弱小的遠方國家,也只是遠水難救近火。
想到這裡,她頭疼腦脹,唉了一口氣。
“喝杯茶,壓力過大容易衰老。”冷碩謹慎地遞給她,偷偷瞄了瞄正在發愁的國君。
緊縮的眉毛舒展開來,顏卿直視他,說:“辛苦了。把你的雙手給孤。”她接過杯子,放到一邊。
冷碩遲疑地伸出手,“君上,不會要剁掉吧。”
“在你面臨危險的時候,孤一定會出現的。今晚,孤就要渡河,你到齊城待著。”
二人十指相扣,對望不語。冷碩無法阻止她,國君的決定不是兒戲,擔著國之重任。
傍晚時分,茜紗站在宮門前,一人行色匆匆趕來。她拉住那人,輕語道:“黨太醫,有人生病了嗎?您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