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個人層面上來講,無論為官也好,為人也好,片面的只講‘人情’,必然會造成自己的短視。”
讓龐勁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周心農竟然將一種應該革除的弊病,當作是不二的真理:“沒錯,就是要短視!”
龐勁東一愣:“你說什麼?”
“我們的社會無論外表怎樣變化,其內在的實質都是農民社會。可以說我們周圍的大多數人,無論外表是怎麼樣的,其實骨子裡都是農民。這也就是說,誰只要能夠迎合了農民的心態,誰就會獲得成功。農民心態的特點是什麼?”周心農一攤雙手,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是目光短淺,只注重眼前利益,所以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須具有農民特點。你要搞短期效益,甚至要鼠目寸光,一旦把眼光放得長遠了,就不屬於這個社會了,那麼後果便可想而知。”
周心農的這些話,有些內容是龐勁東早就有所體會的,還有一些則是龐勁東聞所未聞的。
這些道理是社會上通行的潛規則,身在其中的人心裡都很清楚,可誰也不會明白的說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周心農的心情一直很抑鬱,而且希望龐勁東能夠把協會搞好,他是斷然不會將這些話講出來的。
龐勁東細想之下,覺得周心農講出的道理雖然讓人悲哀,但是符合這個社會的實際情況:“你說的很對,但卻是我無法接受的現實。”
“我覺得無論任何人,都應該去適應現實,而不是愚蠢的試圖改變。”
沉思了許久,龐勁東頗為感慨地說:“我不知道你對我過去的生活了解多少,我可以簡單的告訴你,那是一個與我們現在生活的社會截然不同的世界。我剛剛回到我們社會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一個女孩,在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因為這些事情,我們之間曾討論過許多話題,其中就包括究竟是應該人去適應環境,還是應該由人來改變環境。”
“你肯定是認為,人應該去嘗試改變環境!”周心農明白,如果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龐勁東肯定會用事業上的成功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而龐勁東的觀點是他無法接受的。周心農堅持認為,龐勁東如果不向環境妥協的,獲得的成功都是短暫和不穩定的。
“不!”龐勁東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向周心農解釋說:“我認為‘環境’與‘人’的關係需要辯證的看,影響是相互的,並不存在誰片面的被誰改變。當你去適應了一個環境的同時,這個環境也多少被你改變了一些。如果一定要把這兩種改變區分來看,那麼我認為這兩種改變是一個過程的兩個階段,具體來說就是人要先適應環境,然後再去嘗試改變環境。”龐勁東說到這些,心裡就會浮現起金玲玲的身影,不免有些悵然。
但是周心農卻把這種悵然,當作了對自己理論的認同,因而有些高興:“回到眼下的事情上來說,你想去改變我們面臨的問題,首先就要去適應這個問題背後的潛規則。”
“我可以暫時向審計署,乃至其他什麼人屈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龐勁東繼續說:“但是我絕對不會把這種屈服變作常態,如果不讓這些人迴歸他們本來的角色,我們今後除了應付這些大爺,就別想再做其他的事情了。因為我們這裡畢竟不是官場,我們的目的不是讓自己升官,而是去真正的幹一番事業……”
龐勁東始終認為,多數人畢竟還是很現實的,如果不以利益作為推動力就沒有興趣去把事業做好。
因此龐勁東又補充說:“當然也要讓自己多賺點錢!”
對龐勁東這段話中的一個說法,周心農感到很是奇怪:“什麼是迴歸他們本來的角色?”
“那就是政府是服務於民的,他們只是人民的公僕,而不是人民的大爺!”
或許這是周心農幾年來聽到的最雷人的說法,儘管這些話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