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失笑,天知道她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想能握住他,哪怕只是遺傳了他血脈的孩子,可一直在逃避在閃躲在嫌棄這段感情的人不正是他嗎?他那樣決絕地將彼此定位在了朋友。她能怎麼辦?
注視著他深沉的黑眸,她緩緩給出了答案,“是,我是不想。”
“為什麼?”他逼問。臉色異常難看。如果答案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他不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讓我怎麼跟孩子解釋這一切。他的媽媽是他爸爸的什麼人?哥們?還是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沒有爸爸,只有一個一年會出現一次、一年出現兩次就該歡呼雀躍的好心叔叔?”咬唇注視著他,淚,還是沒能忍住。突然意識到自己愛得這麼窩囊而委屈,自己替自己好不值。
他無語,就這樣怔怔地望著她傷心流淚。她曾經是個不懂眼淚為何物的假小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習慣了流淚。是自己將那麼陽光的一個人囚禁了起來,不給她空氣、不給她自由、更吝嗇著不肯給出她無比期盼的愛。可是,他不要放手。不放,說什麼也不會放。她這根刺,已經在自己心上紮了根,他不許任何人奪走。就算滾燙的淚灼的他那顆心千瘡百孔,他也不願放手。習慣了她帶給自己的溫暖和光明,便再也無法回到原先的陰冷暗潮。
電話突然在這時響了起來,即使是古典樂的鈴聲,仍顯得那般刺耳。
他接起電話,那頭是齊叔焦急詢問他在哪裡的聲音。
“我馬上就下來。”
合上手機,黑眸望了眼那個立在房間正中抽噎著的人,舉步離開。
“照這樣的態勢,應該可以提前兩個月完成年計劃,而收益額……”
“先停一下。”悠揚的聲音突然出聲打斷。
一群精英紛紛以詫異的眼神偷看坐在主位的紀澤脈。
向來對高層會議異常認真,聽到重要資料時就算發生地震都不可能中斷會議的紀副總竟然在最關鍵一個資料還沒出現前喊了停?
“齊叔,你替我主持一下會議。”說時已霍地站起身來。
面對眾人滿是疑惑與猜忌的目光,齊叔卻仍是慣有的從容,“會議一結束,我就把記錄傳真給少爺。”
“很好。”得到滿意的答案,迫不及待離開了會議室。
他知道自己瘋了。會議上的那些報告,根本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她因太過傷心而顫抖不停的瘦弱背影。即使是現在,他的理智還在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能衝動。但是根本沒有用。他一直賴以自豪的理智,一遇上與她相關的事便完全不起作用了,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矛盾、所有的遲疑,漸漸都擰成了唯一一個念頭,見她,馬上,立刻。
自己哭了有多久了?
自他冷冷關上房門到現在,有多久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的淚。竟然流也流不完。她在傷心什麼?傷心他昨晚帶給自己的傷痛?還是傷心他為一個晨會便輕易拋下自己?或許,她真正傷心的,是自己始終沒獲得愛他的資格。這樣辛苦而認真地愛著,卻仍然未被所愛的人認可。他甚至可以衝動地想要個孩子,卻不願給自己一個比“哥們”更為適合的身份。
“邱卓,你真是賤。”雙手痛苦地插入髮間。明明有個男人願意照顧你、給你幸福。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愛。明明知道一切不會有結果。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條路。為什麼偏偏要愛那個自己根本配不上的人。
耳邊忽然飄過悠揚的《歡樂頌》來。那熟悉的旋律……心下一蕩,竟然連哭泣都忘記了。
記憶的閘門被緩緩衝開。那明亮寬闊的大廳,那美到像是童話中才有的水晶鋼琴,還有那猶如陽光般刺眼的白衣少年。
著魔般走出房門、在樂聲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