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穿著,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怪力亂神全都是封建迷信。
如果案件報告中摻雜進去這些東西,恐怕涉事的相關人員全都要撤職降級。
趙建國是在暗示自己,該怎麼說話。
果然等到下午,徐匡圖帶著人來做筆錄。
吳政於是隱去那些古怪,說了被人活埋的事情,中途解釋不清的地方,就是半睡半醒,記不清了,只要邏輯自洽即可。
反正自己是受害人。
醫院走廊。
徐匡圖讓小王先離開,又支開周婷,把趙建國拉到一邊。
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移開目光。
昨晚發生的事情,冷靜下來左思右想,逐漸就細思極恐。
怎麼忽然來的風?
還那麼冷。
又有怪蛇出現。
偏正巧是開棺的時候。
最後那兒歌一出來,一切又都恢復正常了。
之後,幾位警員身上也發現了烏青勒痕,顯然不是集體幻覺。
他也請教了專業人士。
瘴氣是溼熱環境下,林間落葉枯枝,腐敗發酵產生。
一般是不致幻的。
也就是要人命而已。
致幻的瘴氣一直是個傳說。
越琢磨越不對,於是,當晚就呼叫直升機,連夜接他們離山。
“石磨上的提取物,是幾種動物臟器的混合物,和王家人交代的一樣。牆角的血,則是吳政的血。四顆棺材釘上的血也一樣。”
徐匡圖拿出一份化驗報告,遞向趙建國。
趙建國接了,翻看一遍,沒有說話。
徐匡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昨晚,你看見啥了?那歌真是你放的?”
趙建國開啟手機,點選播放鍵。
童聲演唱的《小小的船》迴盪走廊。
徐匡圖臉色一黑,心裡早有答案:
“我不問就是,但你以後也別找我摻和這麼複雜的事情了。”
他走後,趙建國一瘸一拐,回到病房。
吳政看見他,眼睛一亮,坐了起來:
“我感覺好多了,腦子也清醒了,手腳也不痛,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趙建國在馬紮上坐下,捲起左腿褲管,露出烏青發黑的小腿。
吳政愣了下。
“這是凍傷。”
趙建國言簡意賅,“頭髮怪乾的。”
昨晚,就他在邊緣位置,被頭髮糾纏的時間最長。
“你不是不信嗎?”
吳政奇怪,然後搖頭補充,“找我沒用,凡人一個,治不了這個。”
“它會離開大環山嗎?”趙建國問。
“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只想出院,然後離南江越遠越好。”
噔噔噔——腳步聲。
是周婷,帶著午餐來了,還有吳政的一份。
吳政摸了摸肚子,道:
“謝謝姐,我不餓。”
趙建國吃完午飯,周婷催著他去休息。
臨走前對吳政道:
“感覺身體好了,就跟醫生提,後續需要配合的,我會聯絡你。”
傍晚的時候,醫生來了。
吳政提出出院。
醫生端詳病歷本,又叫他下床走兩步,最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