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而找到鳳翔空一定比找到鳳驚華容易。
那麼,如果他是鳳驚華,他會把鳳翔空藏在哪裡?
他想,在擁有了這麼多情報以後,他可以再次嘗試著站在鳳驚華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他一定要牢記,鳳驚華很有膽識,什麼瘋狂和冒險的舉動她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千萬不能小看了她,更不能以常理去推測她。
她揹著鳳翔空走出逃生秘道後,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鳳翔空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根據現有的情報,她似乎是將重傷的鳳翔空交給同夥,讓同夥帶著鳳翔空冒險橫穿小鎮,而後從西口乘坐馬車逃往瑤京,她自己則逃進蛇子嶺,引開追兵——這樣說得通,合情合理。
但是,這其中有兩個問題。
第一,鳳翔空傷得太重,不能行走,秘道出口的四周沒有馬蹄印,據鎮上的人說當時也沒有轎子鑽街過巷,這麼說來,鳳翔空只能讓人揹著走或抱著走。
一個重傷的、狼狽的大男人被人揹著或抱著過街,不是太顯眼了嗎?
事實上,也沒有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場面。
第二,就算鳳驚華的同夥揹著鳳翔空到鎮子上而沒有被人看到,那麼,鳳翔空隨後乘坐馬車離開,但沒過多久,就有追兵一路狂追。
據當時的追兵過後報告,說那兩輛馬車都是雙駕馬車,跑得非常快,非常顛簸,揚起灰塵滾滾——就鳳翔空那樣的身體,能撐得起那樣顛簸和速度?
巴信那幾天一直盯著鳳翔空,對鳳翔空的身體狀況再瞭解不過了。
即使那幾天的鳳翔空得到了簡單的醫治,但也是奄奄一息,怎麼可能撐得住?
他認為,那樣的鳳翔空獲救之後若想活下去,就必須得到及時的治療,否則怎麼躲都是死。
想到這裡,他猛然站起來,衝出去:“馬上去鐵旗鎮!”
他又以旋風般的速度,帶上那些資料,不分日夜的趕回鐵旗鎮。
他回到鐵旗鎮時已經是次日上午,他眼裡全是血絲,身上還積了厚厚的灰塵,嗓子啞得能冒火,但他顧不得喝口茶,命令下人:“立刻去請鬼大夫過來。”
鬼大夫是弒鳳大會前幾天給鳳翔空診治的軍醫。
鬼大夫很快就來到巴信面前。
巴信只問他一個問題:“弒鳳大會的前夜,你給鳳翔空作過全面診斷,你覺得以鳳翔空的身體,能不能在第二天乘坐雙騎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瑤京?”
鬼大夫對他為何這麼問沒有興趣,只是實話實說:“絕對不可能!他若是以極快的速度顛簸出行,不出半個時辰,一定會吐血而死。”
他說得非常肯定,沒有半絲猶豫。
他雖然給鳳翔空進行過診治,但那可不是為了救活他,而是為了讓他在次日的行刑表演中不會太早死掉,所以,鳳翔空的身體其實還是極度虛弱和極度危險。
巴信又驚住了。
半晌後他才道:“你下去吧。”
而後他又道:“去把頭天鎮守西口的人叫來。”
那些侍衛到來以後,他又問:“你們派人去追那兩輛馬車時,追了多長時間?”
侍衛長想了想:“足足一個多時辰,而後我們看到那兩輛馬車被丟棄在路中央,馬車裡空無一人,我們認為馬車裡的人一定是單獨騎馬逃走了,又繼續追。而後在前方遇到埋伏,兩邊不斷有利箭射出,阻止了我們的追擊……”
一時間,巴信又是激動,又是心涼,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察覺到了鳳驚華的思路,但是,這一前而過的靈光,他沒能抓緊。
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巴信揹著手,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心裡濃煙滾滾,卻始終升不起那團照亮一切的靈感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