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外,卻比原定計劃更令人寬慰不已。
那邊孟珩運了靈力半抱半扶著肖彧一路西去,並不吃力,因而也並不焦急,只慢悠悠地走在那茫茫荒原上,似是伴隨著旖旎落日而去。
東邊的星辰漸漸升上來,暮色四合,晚風習習。
肖彧直直望著孟珩掩在夕陽光輝下,線條柔和動人的側臉,眸中的驚訝、狂喜之色漸漸沉澱下來,轉而醞釀成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深沉神色。
孟珩輕笑出聲,道:&ldo;怎麼,幾月不見,便不認得我了?&rdo;
&ldo;還是說,見了我卻不敢認?&rdo;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青年,聲音輕曼,如這涼風一般,刮耳即過。
肖彧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麼,卻是又閉口不言,半晌才喉嚨微動,聲音喑啞地道:&ldo;珩兒,你怎會尋得此地?&rdo;
然後,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後半句話卻被他嚥了回去,連同這幾月以來的尋尋覓覓一同壓在心底。
孟珩挑了挑眉,嘴邊笑意未減,卻並不看青年,只淡淡道:&ldo;我只是路過此地,湊巧見到你那些個侍衛於這茫茫荒原上團團亂轉不得思緒,便一時興起,跟他們一同來到此地。&rdo;
語罷卻是略停頓了一下,道:&ldo;沒想到,卻遇見了你。&rdo;
他這話說得漫不經心,漏洞百出,可肖彧此時也沒心思細問,只覺得自心底溢位的萬般喜樂哀愁快要將他淹沒。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年,似乎絲毫不知疲倦。
&ldo;你沒事就好。&rdo;種種複雜情緒和疑問擔憂悉堆心頭,堵塞於胸不得問,過了良久,他卻輕輕嘆出這麼一句。
孟珩不禁嗤笑一聲:&ldo;你還有功夫關心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已經成了怎麼一副樣子。&rdo;
他伸出一指探上肩頭那人的頸項之間,微凝神思,細細感受脈息間流淌而過的氣息強弱。
卻是皺了眉頭。
這人已經太過虛弱了,元氣已被眾妖吸食得所剩無幾,只怕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就……
他眼中不禁陰翳一片。手上卻動作輕柔地將青年擱置在一處,自己則取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來,將衣袖隨手一綰,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臂。
匕首揮過之處,便見那白生生的手腕上驀地多了一道血痕。
青年驚呼一聲,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只得眼睜睜看著少年動作。
孟珩不以為意地朝他笑了笑,舉起手臂噙了幾口那汩汩流出的鮮血,卻並不吞嚥,只含在口中,雙腿盤坐於地,心中回想平日修煉體驗,將那口鮮血中夾雜的閉陰之氣緩緩壓制了下來,再歸引到自己腹中,只留下純粹、溫暖的元陽之氣。
這大概是他兩月以來盤桓在玉面山的最大所得了。
試著掌控血液中來回糾纏不休的兩股氣息,使之相生相助,為己之所用。
雖然他還未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淬鍊一口鮮血,來替人補一點元陽,還是可以做到的。
說來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此番地步。無論是紅玉,還是玉面山諸多對他虎視眈眈的狐妖們,都只能對著自己的血液望洋興嘆。
可恨卻也可笑。
沒想到他再活一世,這身體裡的血液竟成了至寶,這個事實多多少少有些玄幻。
他收回思緒,俯身湊到那蒼白虛弱的青年唇邊,壓著那口鮮血悶聲道:&ldo;張嘴。&rdo;
含混不清的聲音微有些沙啞,與平時的清越嗓音不同,卻更令人晃了神思。
被近在咫尺的溫熱鼻息拂面,青年的表情有些怔愣。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