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玉破禪狐疑地想嚴頌怎麼想通了?莫非是因見了他跟金折桂同甘共苦,所以被感動了?
“我檢查過她熬的湯,湯是黑的,肉還是生的。那樣的湯你都喝了,可見你對她是真心。”嚴頌目光炯炯地看著玉破禪,金折桂烤肉還行,畢竟據說她烤習慣了,若論煮湯,那就叫人不忍目睹了。
玉破禪隱隱有些犯嘔,聽見前面金折桂的聲音,立時威脅嚴頌:“不許把肉還是生的的事告訴其他人,尤其是不能告訴折桂。”
嚴頌點了點頭,又緊挨著玉破禪,看向正從阿烈房裡出來的玉入禪,“憑著男人的直覺,我覺得,你九弟身子還沒好。”雖說玉入禪從阿烈房裡出來後,就紅光滿面,但顯然他跟阿烈沒做過什麼事。
“閒事莫管。扶著我跟著折桂走。”玉破禪將酸水壓下去,寬慰自己哪怕肉還是生的,肉香已經進入湯裡了。走過去,雖看不見,但也聽見十幾人的腳步聲。
金折桂先對拓跋平沙、慕容賓開門見山道:“二位,我們要商量一下山寨裡說鮮卑話還是中原話的問題。以前我們中原人都在學你們鮮卑話,如今要反著來了。”
拓跋平沙不明所以,慕容賓忙問:“這是為何?”
“阿五,你現在去教導小孩子們說中原話去。”金折桂先不答慕容賓,卻叫戚瓏雪去。
山寨的空地上冰雪已經被鏟去,大塊的山石袒露出來,慕容賓、拓跋平沙二人不明所以,等了半響,卻見戚瓏雪面有難色地回來道:“孩子們玩瘋了,不肯學。”
戚瓏雪最是溫柔,往日裡寨子裡的人不論大小,都愛聽她的,此時見她也為難了,眾人詫異得很。
“他們怎麼說?”金折桂問。
戚瓏雪唯恐金折桂動怒,先不肯說,隨後才道:“他們說他們是鮮卑男子漢,要學騎馬射箭。”
拓跋平沙、慕容賓二人先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畢竟他們從小就是這樣被父輩教導。
玉破禪道:“這是俟呂鄰雲反覆教導他們的話。”
這一句後,拓跋平沙、慕容賓立時醒悟過來,心知俟呂鄰雲不會好心替他們教導孩子,他的話必定別有用心——雖猜到俟呂鄰雲別有用心,但他這話委實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中原人,鮮卑人,俟呂鄰雲是這樣區別咱們寨子裡的人的。再過幾日,他再來,又會說,咱們鮮卑人,為什麼要聽他們中原人的話?”玉破禪道,內外有別,往日的區別是各個部落,倘若在俟呂鄰雲的刻意引導下,區別成了中原、鮮卑,那他們就是鮮卑人的敵人了。
“玉少俠放心,我們鮮卑人絕不會……”待要說不會忘恩負義,忽地又想如今他們已經跟金折桂、玉破禪成了一個陣營的人,說不會忘恩負義,豈不是還是在見外,不曾將金折桂、玉破禪等看做自己人?
金折桂道:“你們鮮卑人原是東胡人的一支,東胡人分成烏桓族、鮮卑族。鮮卑又分散成了慕容、拓跋、柔然等許多部落,許多部落又在跟中原人、跟其他部落的戰爭中不斷消失。”略抬頭,示意慕容賓、拓跋平沙看向地上的她畫的脈絡。
拓跋平沙、慕容賓果然瞧見地上的鮮卑部落先是零零散散幾個,隨後到了全盛時期,然後,也就是現在,正在逐漸地減少,不由地有些為鮮卑心慌。
“其中,消失的這些部落,全部死了。這些部落,先是做了俘虜,然後在中原娶妻生子,已經融入了我們中原人裡頭。”金折桂將消失的那些部落圈起來,心知慕容賓、拓跋平沙在疑惑她怎知道,就道:“慕容部落的小王子在京城,太上皇專門叫大儒做了編年大事表教導他。”
慕容賓忙道:“你們的太上皇,那樣教導我們的小王子?”
金折桂點頭,“消滅一個民族,先要消滅那個民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