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從裡面抽出一束。
然後隨手一拽。
玫瑰花花瓣瞬間紛紛落地,只剩下幾根光禿禿的花杆。
“送給你,你也只配得上這個了,婊子。”他低下頭,湊近顏落,緩緩的,一字一句地說道,“一百萬一夜。看,顏大小姐,當初我給你開的這價碼,已經很不錯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那臉上,滿是惡意得逞的笑意。
四周的人群一片驚呼聲,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拿起手機在拍照。
顏落終於抬起頭直視著他,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潭。
就在這時,公司大門裡走出一位時尚靚麗的女子,遠遠地喚著:“永安!”
一邊叫著,她一邊婷婷嫋嫋而來,接過蘇永安手中的玫瑰,在一個甜蜜的擁吻後彷彿才看到顏落般驚訝說道:“咦,顏落,你怎麼還在這裡?”
她抱著玫瑰笑道:“顏落,你對面試結果還不死心嗎,我倒是可以讓你走後門進來。不過——你得跪下來求我,我才會考慮一下。”說著,她嬌滴滴地看了蘇永安一眼,“至於你對永安的那點小心思,你就不用想了,我們可是根本拆不開的呢。”
顏落神情平靜,淡淡開口:“我只是拿一下蘇先生給我的東西。”
她從蘇永安手中抽出花杆,手一揚,花杆狠狠地抽在蘇永安臉上。
帶著刺的玫瑰花杆頓時在蘇永安帥氣的臉上留下數道血淋淋的劃痕。
“顏落!”兩個人都呆住了,蔣曼火氣直冒地大喊,衝上來就要扇顏落巴掌。
然而,顏落輕易地一絆,硬是讓她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蘇永安衝過去攙扶蔣曼,但猶豫了一下,到底沒上去打顏落。
不是什麼不打女人的原則,而是,顏落從小就練搏擊,他在她身上可是吃了不少虧。
顏落站在原地冷冷開口:“而且,我怎麼不記得我對蘇先生有過心思。”她看著蔣曼冷笑,“反倒是蘇先生一直纏著我。”
蘇永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惡毒地喊道:“顏落,你以為你還是顏家的大小姐啊,你等著,我要你生不如死!”
“蠢貨。”這種話當著眾人面說出來,估計又要讓他老子頭疼怎麼處理了。
顏落站在站牌下面,頭半點沒回。
公交車剛走到一半,她就接到了醫院催醫藥費的電話,她爸爸因為這次事情,身上原本就有的各種毛病一起爆發,差點就搶救不過來,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
“再不交費,病人的藥可要停了。”電話對面,醫生的聲音冰冷無情,“這還是院方看在顏先生病情太重的份上,否則,我們醫院的床位可是很緊缺的。”
顏落握著手機,心中一片冰冷蔓延。
錢。
她哪裡還能找到一分錢,她現在全身上下的錢,僅僅不到五百。
在現在家裡欠著十二億債務的時候,她甚至找不到工作。即使她有著高學歷又能怎麼樣,她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麼連一份兩三千的工作都找不到,原來,竟是蔣曼。
蔣家勢大,在江城,本就只比她家低一頭,現在,竟還要斬草除根。
她,似乎真的已經徹底要走投無路了。
她下了車,神色到底有了些茫然,一路前行,道路漸漸偏僻,等回到那破舊的出租房,進了門把鞋一踢,就栽倒在床上。
……爸爸。
若是去其他城市,光這一來一回的時間要耽誤不知多久不說,她就連路費都岌岌可危。沉重的債務、病重的父親、咄咄逼人的蔣家,甚至還有那噁心的蘇永安……
頭一次,她有了種近乎絕望的情緒,如沉入深海的溺水之人。
她仰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