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圍霎時一片安靜,麗妃似乎根本就沒想到獨孤澈竟然敢對她說這樣的話,待到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她頓時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偏偏被戳到痛處的她竟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那股氣就這麼硬生生悶在心裡,氣得她臉色煞白一片,身子猛地顫抖起來,差點沒將一口銀牙咬碎。
“母妃!”
“娘娘!”
獨孤睿與麗妃身邊女官們見狀面色俱是一變,慌忙去攙扶住氣得幾乎快要站不穩的麗妃。
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麗妃進宮多年一直十分得寵,十年前皇后因病去世後,皇帝便授予了麗妃管理六宮之權,這些年來肖家又迅速崛起,所以,包括麗妃自己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必定很快就會被封為皇后了。在後宮裡,麗妃也儼然以皇后身份自居,就算她再橫行霸道,也沒有人敢不敬她,她缺的,似乎不過就是皇帝那一道聖旨冊封。
然而這一年又一年過去,皇帝那邊卻依然遲遲不動,根本就沒有絲毫要封麗妃為後的動靜傳出,甚至連皇貴妃之位也沒有擢升於她,所以如今麗妃的處境可謂相當尷尬,她最忌諱的便是有人揭她傷疤。
獨孤澈卻是一副完全不將麗妃放在眼裡的凌厲神情,此刻,他看也不看那幾人一眼,兀自轉身走到江暖心身旁,垂眸深深看她,趁她不注意,他突然攫住了她柔軟的素手,另一隻大手則攬了她香肩,方才還冷硬的語調忽地就軟了幾分,“暖暖,我們走!”
江暖心被獨孤澈牽著,蹙了黛眉,下意識跟著他走了幾步,只是她怎麼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怪怪的。
然而,那獨孤睿見自己母妃受辱,哪會就這麼輕易作罷,尤其這些年來,他向來都是一枝獨秀,可是自從獨孤澈回京之後,他風頭就完全被獨孤澈蓋住,不但所有人的關注焦點都轉向獨孤澈,就連父皇似乎也不像從前那麼關注他了。最令他痛恨的,還是這一屆簪花大會獨孤澈又是這簪花郎,生生搶走了本來應該屬於他的江暖心!
一時之間,新仇舊恨一股腦湧上心頭,獨孤睿不由握緊雙拳,眼神狠厲,“獨孤澈,你站住!”只聽他一聲怒喝,那一張向來都是溫文俊雅的面容上,此時寫滿了憤怒與陰沉,“向我母妃道歉!”
可是獨孤澈卻腳步不停,牽著江暖心小手繼續往前走,對獨孤睿的話根本就不加理會。
“獨孤澈,你別太過分!”獨孤睿聲音又冷了幾分,身形一閃,他迅速擋在了獨孤澈身前,目光一掃,落在獨孤澈與江暖心互握的手上,他眼中頓時掠過一片嫉妒的血色,衝動之下,竟然猛地出手攻擊獨孤澈。
不過,獨孤睿哪裡是獨孤澈的對手,獨孤澈只是輕輕一閃,就帶著江暖心避開了獨孤睿那一擊。
其實這兩人雖然都立下戰功,獨孤睿亦是有著不凡計謀,武功也不差,然而比起從戰場上身經百戰千錘百煉而來的獨孤澈,獨孤睿不過就是借了擎北侯府的軍力打了一場原本就沒什麼懸念的仗而已,並且真正在戰場上指揮戰鬥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擎北侯白宗遠派給他的副將。
獨孤睿妒火攻心,然而他心知自己不是獨孤澈的對手,甚至他也知道自己連江暖心也是打不過的,他也不欲在這深宮內院裡丟臉,所以一擊不中,獨孤睿並沒有再出手,而是攔在獨孤澈面前,目光兇狠道,“放開心兒!”
此刻已然日上中天,午時將近,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以及侍衛們更加多了起來,還有許多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后妃們,這一處御花園的角落,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
“今天她不跪,誰也休想將她帶走!”已經緩過氣來的麗妃也在此時指著江暖心厲聲喝道,因為她知道,如果今日真的就這麼讓獨孤澈將江暖心帶走,那麼她在這後宮裡從此就將顏面掃地。
所以,今天她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