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是正經做過獵戶的,如今雖然瘸了做木工過活,但眼力還在,於是一揮手,「別靠太近了,離遠點,看著不像狗。」
還沒等他說完,水時已經著急忙慌的跑下來了,「叔,你看見我的狗了嗎,一隻白色的胖狗仔。」鄭老漢見水時下來,趕緊回話,「狗仔?那你看這個是不是。」
水時就見小白狼正悠閒的在一處狗窩旁來回踱步,鄭家僅剩的兩條獵犬別說叫喚了,此刻正嚇的哆哆嗦嗦,低頭夾著尾巴不敢動,連主人到了旁邊都不敢抬眼瞧。
水時「嘖」一聲,這哪像正常的狗仔,倒像個巡山的大王!他一個箭步上去,雙手拎著小白狼的後頸皮,結結實實的將它抱在懷裡,使勁揉了揉。然後抬頭對鄭老漢齜牙一樂,「對,就是這個,我撿的,看他可憐,就和我做個伴兒。」
鄭老漢見那個本來有些兇性的小東西,見到水時後瞬間背過去了耳朵,眼睛也亮亮的很親近,顯然很熟。心裡便滾了幾個來回,最後什麼也沒提,「別叫狗兒亂跑,這肥呢,叫人抓住吃了!」
鄭大哥也附和,「可不,那可惜了!」見父親也說是狗,便想去伸手摸摸,結果被鄭老漢擋住了,叫他先去幹活,主家催得急,先給木材倒了模子再說。
「叔,冬子哥上山打獵怎麼沒帶狗啊?」水時看了看稍有放鬆的兩隻獵犬,就又將小白狼抱的遠了些。
「啊,他今兒沒上山,去幫我運木料去了。哥兒吃飯了麼,家裡熥的細面窩頭,香著呢!」說罷沒等水時回話,就回屋拿了一大碗出來,還呼呼的冒著熱氣。
聞著是香,連懷裡的小白狼都聳鼻子,鄭老漢一瞧,還說笑,「呦,它還吃素啊。」
水時抿嘴露著小酒窩,「它什麼都吃,可好養呢。」說罷也不再客氣,將小狼放在地上,接過窩窩頭,吆喝著一狼一馬,蹦跳著回家了。
背後,兩條獵犬鬆了一口氣,但鄭老漢卻嘆了一口氣。
回到了家,水時提心弔膽的教訓了小傢伙一頓。這也就是冬天,家家戶戶都不出門,他的房子又偏,才沒什麼事端。要是等到開春,鄰裡之間一聯絡,這小崽子還真愁人,可別咬了別人家的娃兒。
只是眼下小狼耍賴撒嬌,便混過去了。水時扭了扭它的小耳朵,給他吃了些羊肉和半個窩頭,小黑馬並不上前,自小狼來後,它就越發沉穩了。
水時煎完符離的藥,又燒了一大鍋熱水,連帶將土炕也燒的熱乎乎。熱河村雖然河流不結冰,但與東山中溫泉的溫度差了太多,要是從河裡洗澡,怕是要感冒。
於是水時先端起水盆,坐在熱炕上,把自己給洗了。但等打量起符離,就有點彆扭,還有點不好意思。不小心貼著取個暖到沒什麼,真給人家脫衣服洗澡他就下不去手了,心裡怯,即便那人此刻還沒醒。
想了想,就還是要先緩一緩自己的紅臉。然後水時就帶著自己的衣物,與符離那天身上帶血的獸皮,徒步到不遠的河上洗衣服。
聽鄭家大嫂說,村裡人都從熱河裡洗東西,冬天人少些,若是夏天,河邊上可熱鬧呢,洗衣服洗菜的,還有一幫洗孩子的……
水時本想趁著沒人,趕緊把東西洗了。他邊搓著衣服,邊欣賞對岸的樹林中,綴在樹枝間,層層疊疊的樹掛。那裡雪白一片,形態各異,其中還氤氳著熱河飄過去的白霧,很美。
東山溫泉就不會結樹掛,因為那裡暖和,泡池子舒服了。想到這,眼前又浮現出當時狼泉中符離結實的身軀與臂膀,水珠順著寬闊的脊背成串的流下來……
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更紅了。
這時,身後忽然想起一個有些粗嘎的女聲,「呦,前邊那是哪家的夫郎呀,洗衣服啊。」
村上的人都沾親帶故的熟識,見到不認識的水時,當然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