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也一無所知吧。和一個自己全然不瞭解的物件去酒吧待一會兒沒有問題嗎?可秀楠願意與這個人在一起,那說明這個人不大可能會做出對秀楠危險的事吧。
“晚飯的時候回來嗎?”紀子將話筒由右手轉到左手。
“差不多吧,反正不會很晚。”
“說實話,你真想和他一起去酒吧嗎?”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吧,反正去一趟也不壞。”
電話結束通話,紀子坐在無人的客廳的沙發上。既然秀楠一時半會回不了家,那麼她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好了。茶几上擺著幾份報紙,有幾份是今年三月份的和兩個月前的。
紀子拿起三月份的那張報紙,上面報道了1995年3月份日本東京市地鐵沙林毒氣事件,還提到了1995年1月份的日本阪神地震事件。前者終結了日本社會治安的神話,後者終結了日本建築抗震技術的神話。這兩件事已過去了兩年多,至今仍有報紙報道當時的情況,包括受害者的採訪等。紀子是透過在網上和閱讀相關書籍才瞭解到這兩件事,畢竟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呢。
迅速瀏覽一遍,然後拿起今年7月份的報紙,翻到國際版,大篇幅地報道了香港迴歸一事。這是紀子在上學期間透過歷史教科書得知的,畢竟香港迴歸的時候她也還沒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在看報紙的過程中,紀子不免產生了時代感與懷舊感,她的少女時期與秀楠的少女時期果真分別活在不同的時代,秀楠見證了這些紀子沒有機會見證的事情的發生。
而紀子見證發生的事情秀楠也同樣見證了,就是說她所經歷的她處於的時代發生的一切秀楠也有經歷。比如她見證了youtobe的誕生,秀楠也見證了;她見證了twitter的誕生,秀楠同樣見證了;她見證了秀楠從少女時代起便喜歡的歌手mariah carey在2005年的天后再臨,秀楠亦見證了。紀子卻沒見證過mariah在1990年的出道,可秀楠一併見證了。
如此一來,是不是早出生的人會幸運一些呢?畢竟經歷的事情比晚出生的人要多,知道的事情也要比晚出生的人多。可僅憑這些便判斷早出生的人比晚出生的人幸運,這個結論未免過於武斷。比如生在戰爭年代的人絕不比生在如今和平年代的人要幸運多少。
知曉和經歷的事情多不代表一個人會比他人要幸運,也就說比紀子早了十七年出生的秀楠亦不見得會比紀子幸運多少。
放下報紙,走去廚房拿出啤酒罐,一邊喝啤酒一邊思索另一個世界的秀楠。另一個世界的秀楠,也就是如今50歲的秀楠,現在在做什麼呢?
大概是在醫院陪伴著昏迷不醒的自己吧,不知道當秀楠知道自己出了車禍之後是什麼反應呢?痛苦、恐懼、驚慌、無措?還是已經失去了這些反應,情緒變得一片空白?她從來還沒見過秀楠的情緒非常非常激動的樣子。這麼多年來,秀楠以一以貫之的淡定從容的態度面對各種事情,彷彿就算世界末日來臨了,秀楠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然後繼續優哉遊哉地聽她喜愛的唱片。
但這次情況不一樣,這次事故的打擊無論對紀子還是對秀楠而言,都太大了太突然了。倆人還沒做好準備就被無情的現實重重地給予一擊。她紀子來到了秀楠少女時代的世界,而秀楠卻獨自一人地繼續留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沉睡不醒的自己,對方會作何感想呢?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到今天此時此刻,發生了許多怪誕奇妙的事,而紀子也忙於應付這些古怪奇異的事和十六歲的秀楠的事。但如果因為忙著處理這些事情導致抽不出多餘的時間去想另一個世界的秀楠,這個說法無疑是大錯特錯的。
她一直都在思念遠在彼側的秀楠,思念對方的一舉一動,甚至想要知道對方穿什麼衣服、聽什麼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