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或清高才這麼說的,那是她真實的想法。
他生平第一次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就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誰說沒有的!”她如數家珍地掰著手指算,“小時候看到同學的新書包、新蠟筆我好想要!大哥有了自己一部電腦後,我也好想要,小雨收藏的那套絕版郵票我也很想要!老爸私藏的名家真跡我也很想要,可惜他吝嗇得讓人碰一下都不肯,還有同事小秀的一對玉蝴蝶,小周那一雙明星簽名的球鞋,還有還有……”
她整整唸了大概六七分鐘,才結束她“想要”的長篇大論,最後才總結道:“不過,我也只是想而已,有沒有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真正需要的東西我又一樣不少。”
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吧,不是她得不到,而是她根本就沒真心想要。
“你呢?”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想也知道!沒有!這世界上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她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他微微一笑,很淡,很輕,但很好看,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笑容,不是那種應酬式的笑,她喜歡他這種笑,不經意流露的笑才是最真實的。
“你太誇張了,起碼我就沒辦法摘下天上的星星。”
從小到大,的確如她所說,他任何想要的東西最後都會如願以償地得到,他沒試過喜歡的東西得不到的感覺,也許這正是別人羨慕他的原因吧!但她卻不同,她完全有可能和他一樣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她卻沒有這種慾望。
沒有慾望,所以才會這麼快樂單純嗎?
也許,他可以試著學她,單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喜歡的事物,而不是收藏在自己身旁。
他,也想試一試,那種得不到的感覺。
突然,一陣歡快、活潑的旋律在車子裡響了起來,他詫異地看著她伸手在袋子裡翻出手機,接聽了起來。
這丫頭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居然還用兒歌做手機鈴聲,忍住想笑的衝動,他看見她跟對方說了句:晚上再打給你!很快就掛了電話,也很快地看到他忍俊不禁的表情了。
“喂!不許笑!”她圓瞪杏眼。
她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承認他笑起來很好看,但他在笑她!若是別人,她也就隨他們去笑好了,可不知為什麼,被他取笑讓她覺得羞赧,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她不覺地就說:“我本來是用那首《兩隻小鳥》做鈴聲的,可是我大哥每次一聽到鈴聲,就用一種看白痴的表情望著我,有次我們全家在吃飯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大哥一口飯全噴了出來,大家都無一倖免地被噴了一臉飯粒,從此,我的家人杜絕我用那個鈴聲,否則後果自負。”
她剛說完,他笑得更大聲了。
“喂!不許笑,有什麼好笑的!再笑,我就打你!”
她佯裝舉手要打他,手一揮,手機沒抓穩直往下掉去。她下意識伸手要去抓,他也反應靈敏地傾身去接——
“噢!好痛!”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哼叫,她用手撫住額頭,吃痛地看著同樣捂著下巴的他。
那晚兩人相撞時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她突然間想起了那朵消失在他們手中的花,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了上來。
人生的意外往往發生得令人措手不及,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一輛貨車突然飛快地從另一個路口衝了出來,直直地朝他們撞了過來,溫哲本能地一轉方向盤,一陣刺人耳膜的輪胎與地面摩擦聲響起,他慣性地朝前,重重地撞了一下頭,暈了過去。
溫哲感覺自己飄飄蕩蕩的,好像沉浸在海洋之中,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眼睛也無法睜開。四周一片寧靜安詳,這種沒有重力的感覺,讓他的意識模模糊糊的。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