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緊閉雙眸,呼吸清淺的樣子,一把扒開那一層黑衣。用布條把血跡擦乾淨,又撕下裙條,給手上的傷口作簡單的包紮。安若昀深吐一口氣,擦擦額上的汗,皮外傷是小事,毒才是最可怕的。
安若昀活了這麼多年今天算是最驚險刺激了,幼小的心臟差點承受不住負荷。搖搖身旁昏睡的男子:“喂,你沒事吧?喂……”然後扶額長嘆,她的穿越之旅,怎麼如此坎坷啊!
安若昀環顧四周,盡是參天之樹,幸好有月光,不至於太過陰暗,身邊的溪流靜靜流淌。
“恩……爹……娘……你們不要走,不要丟下陵兒。不要!住手!”銀面男子在一旁不自覺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伸出手貼住他的脖頸探探溫度,竟是燙得驚人!
安若昀顫抖著手撕下褶皺蓬裙的一小層,纖手撈起浸染過溪水的衣布,輕輕地絞幾下小心翼翼地擦拭男子的脖頸和雙手,想要為他降降溫。
“渴……渴……好渴”風陵瀚乾啞的嗓子發出陣陣呼喚。
安若昀用耳朵貼近男子的嘴,聽地分明之後立即用手撈起一捧溪水,手中不斷滲出的水滋潤親吻著男子乾燥的唇,然後他張開嘴汲取這一份甘露。
手中的水一滴一滴滲得極快,安若昀在溪流和銀面男子之間來回忙碌著,不久已滿頭大汗。僅是秉承著救人救到底的意願,安若昀為此孤注一擲,相信這個她傾力相助的人會告訴她這個陌生世界的真相。
付出了這麼多,向他索求一點應該不過分吧。
風陵瀚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白色的身影忽遠忽近,在自己的周圍轉圈,身上的傷漸漸不那麼火辣地疼了,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緩了一瞬。
安若昀向天翻了一個白眼。不能奢求困境可以灰飛煙滅,因為神仙很忙。因為更深切地明白些什麼,需要隱忍,需要犧牲。
夜幕,緩緩落下。
“冷……冷……冷冷。”躺在幾尺外的銀面男子無意識的蜷起身體,薄唇緊抿。
要是風嵐山莊的管家莫爺爺看到定會嚇得不輕:這是他們家那個永遠無懈可擊的莊主麼?像一個受到驚嚇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無助,無辜。
遠在另一顆樹下的安若昀見此景,心中的一處柔軟觸動。再強大的人也有落魄的時候。這位,現在會不會是你一生中最落魄的時刻呢?
為什麼他要帶著面具闖蕩江湖,難道是……毀容了,連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容貌?為什麼他一身的好武功現在就不能立刻、馬上自行把身上的毒解了?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的身份又是什麼?
帶著疑問與不安,她的柔夷輕輕覆上他的,不料,銀面男子微微起身一把抓住安若昀的手,順勢將驚慌的安若昀拽入懷中,理所當然地,緊緊地,緊緊地抱住溫暖的來源,就像一個長久失去關愛的孩子向母親撒嬌,“娘,抱陵兒,抱陵兒啊……你沒有死,他們都是騙子,大騙子!”然後,嘴角微微斜上翹的同時,眼角卻又隱隱閃爍的淚光。
一陣陣清風從樹林的縫隙中徐來,這是夜的低吟。
安若昀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咕咕噥噥說了些什麼,可真的是拒絕不了這個擁抱。
(作者唱: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乖乖等著被吃豆腐吧……)
鼻子抵著男子寬厚的胸膛,清新的幽草香又鑽入鼻中,一陣幻天暗地的眩暈,抬起頭,安若昀戳戳男子的胸膛,試圖拉開那麼一點點距離,丫的她快喘不過氣了她看到銀色面具下他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微微地顫動地,撲閃撲閃,甚至可以想象它們掀起時底下眼眸的萬分魅力,恩,真心很無害。終於安若昀放棄掙扎,溫溫順順地躺了下來。
兩個在夜晚同時寂寞的人緊緊相擁,僅僅是因為:氣氛剛好,時空剛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