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一直垂到光潔地額頭上,殷紅如滴的色澤越發襯得她豔光逼人,令人不敢直視。沈皇后緩緩行過迴廊。步入正席。眾人屏息靜氣,唯恐駕前失儀。
她經過身邊的時候,葉薰不經意的抬頭瞥了一眼。依然是明豔照人的傾國美貌,恍如五年前的驚鴻一瞥。歲月的殘酷彷彿並未在這個女子的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她髮髻間隱約透出的一線銀白。讓葉薰驚覺時間地流逝。仔細想想。她入宮也有快二十年了吧。這麼多年波瀾起伏的宮闈生活,這麼多年看不見血的爭鬥算計……想必她地日子也不如外界的輕鬆輝煌。尤其沈涯是有著那樣野心地人。
皇后入座,眾人方才起身。沈皇后注目眾人,溫言笑道:“今日是花神祭地大好日子,特意邀請諸位前來同慶歡宴,大家不必客氣,隨意就好。”
眾人躬身應命,紛紛入席。
沈皇后左邊一個看起來位份頗高的妃嬪接過話頭笑道:“久居深宮,真想不到我們大周有這麼多名門淑女,個個還都這麼美貌高華,蕙質蘭心。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來,我們都要自慚形穢了。”席間除了沈皇后之外,更有不少位份尊貴,德高望重地妃嬪誥命作陪。
“可不是嗎,我看這花神祭可不是賞花,而是賞諸位美人了。”另一個妃嬪笑道。
幾位妃嬪談笑風生,有相熟的貴家小姐偶爾插一句嘴,說兩句笑話。慢慢地,諸人情緒放鬆,宴會氣氛歡快起來。
葉薰本著儘量不引人注目的原則,多吃飯,少說話,專心對付桌上的美食佳餚,一邊注目四周。
雁秋就侍奉在沈皇后身邊,不時替她夾菜倒酒,舉止體貼有禮。而沈皇后看她的眼神也格外不同,竟有些近似長輩看子侄一般,格外平和慈愛。
看來雁秋很得沈皇后歡心的傳聞是真的。
正自出神,沈皇后似乎是吩咐了一句什麼,雁秋連忙站起身,然後身邊的宮人捧著托盤和金盃緊跟其後。原來是沈皇后吩咐雁秋替她招呼來客敬酒。
雁秋挨席走下來,儀態文雅大方,氣度謙恭合禮。
臨到葉薰這一席,看著舉杯亭亭玉立的雁秋,葉薰笑道:“雁秋,好久不見了。”近處看來,她也消瘦了不少,神色喜慶之間帶著些微憔悴。也許是逃亡的那段日子太勞苦了吧。
“是啊,”雁秋笑了笑,淡淡地回道。
想不到這兩人認識,旁邊幾個女孩子好奇的視線紛紛投過來。
葉薰微微有些尷尬,覺有不知道怎麼說好。她原本擔心沈歸暮病著,雁秋的日子會不好過,但照眼前來看,她的擔心是多餘了。有沈皇后在,想必她在宮裡和沈家都不會受什麼委屈。這一層擔憂算是放下來了,但是另一人就不同了,葉薰繼續問道:“歸暮……大少爺他怎麼樣了?”
葉薰的話音還未落,雁秋眼中猛地閃過一絲近乎猙獰的冷厲,森然打斷她說道,“他很好,用不著你多操心!”語氣生硬漠然。
葉薰禁不住一驚,愣神的功夫,雁秋神色卻已經迴轉過來,轉而自顧向下敬酒了。
葉薰低頭看著手裡的酒杯,平靜無波的酒水明淨如一泓琥珀,心裡忽然泛起一陣寒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生硬的堵在
“那位小姐是誰啊?皇后娘娘看起來很中意她。”
“連她也不知道啊?你真是孤陋寡聞,那是沈家大少爺的夫人啊。”
“原來是她,就是上次娘娘賜婚的那位啊,生的真好看。”
“可不是嗎,聽說這位姑娘也是北方書香名門出身,只可恨那些突厥蠻子打進來,涼川城破,結果全家都……唉,不過聽說也正是因此她和那位大公子一路結伴逃難,躲避突厥大軍的追殺,結果日久生情……”一個女孩小聲講述著自己聽說的訊息,語氣中滿是對羅曼蒂克的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