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戰難道真如殿下所說嗎?”
景帝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土人造反難以持久,此戰不為殺敵取勝,否則會損失過大。”
“不過那逆子說的也對,不論勝敗,朝廷的面子這次都是丟了。”
“此事,你怎麼看?”
方正一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臣有上下兩策,管教那土人,倒戈卸甲,拱手而降,不戰自退!”
“哦,竟然還有兩策?說來聽聽?”景帝來了興趣。
“這上策就是放火燒山!”
“......”景帝鄙夷的看了他兩眼:“放火燒山,這就是你的上策?真要這麼幹了,周邊的小國該如何看待我大景!不施仁道,威信何存?山火一起,自己人也跑不了!說的什麼渾話,虧的朕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見!”
方正一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臣還有一策呢?”
上策都這個德行了,下策估計更沒法聽。
景帝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說吧。”
“這下策就是改土歸流。”
“嗯!?”
改土歸流四字一出,景帝驟然思索起來。
方正一見狀心中暗笑,這改土歸流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上輩子他都看爛了。
所以只能作為下策,哪有放火燒山,根治禍患來的過癮。
“你細說!”
“這地方上的土人,權力構成定是極其簡單的,所謂部族的族長大抵也是世代傳承。朝廷可下詔承認其地位,再封官治理,以夷制夷,以土官治土民。”
“各部族實際掌權者初步適應,再逐步改為流官,分化其權力,最後弱化地方色彩。”
“如此,地方上的邊控就能得到穩定。這是臣的一點淺見,請陛下指正。”
“好!說的好!這才配的上是上策!”景帝眼裡流露出精芒。
改土歸流這一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下面遞上來的奏本,十本有九本都是在商談進兵之策,以及如何禦敵。
倒不是沒有人想過從政治手段上下文章,但是像方正一說的這麼透徹的還是同一個。
彷彿一層朦朧的窗戶紙被捅破了。
景帝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還來了個驚喜。
忍不住踱步,喃喃道:“此法甚妙...不過現在不是時候,需得鎮壓安撫之後,再進一步推行。”
“正一,你給朕擬定一份摺子,遞到內閣商討,此事還需詳盡之策。”
“是陛下,呃...可是萬一鎮壓沒成功呢?”方正一問。
景帝止住腳步,笑呵呵道:“鎮壓失敗?不可能!地方增派了近兩萬大軍,區區邑順還鎮壓不下來,那朕豈不是養了一群飯桶?”
“此事你不必多心了,做你的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