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盛暑的工作還包括在屋後的菜園子裡除草捉蟲澆水施肥。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常常分不清楚哪是草哪是菜,所幸菜秧被他清除掉三成之後,就沒有再減少。別人捉蟲都是把蟲子“就地正法”,他倒好,一定要留下活日把它們放生。這些蟲子也似乎很講義氣,被捉到一次後就不再騷擾他們的蔬菜,全部遷移到別家去另謀出路,搞得周圍的幾片菜地苦不堪言。
總的來說,雖然會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故發生,但清涼村的簡單作息步子,盛暑算是跟上了。而整天閒著沒事幹的土堆它們,則也被分派了看守羊群的任務。早出晚歸,用勞動來換取棲身之地。
不出意暄所料,盛暑那夥“結拜弟兄”果然在不久之後就把盛暑的屋子當成了聚會的大本營,隔三差五就捧著酒罈子出現,要不就把他拉出去到處晃盪。他們喜歡和盛暑在一起,除了盛暑這人傻里傻氣好相處以外,更有賴於過年對他“特異功能”的多方宣傳。
大暑已過,夏天剛剛離去,秋老虎的威力卻仍不容小覷,有時候天都能比前段時間還熱。這個時候,盛暑的身邊就是最好的避暑勝地,叫人煩躁不已的天氣像是會自動對盛暑退避三舍似的,只要靠近他,就會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升上來,使得大家暑意全消——惟一例外的反而是盛暑自己,人家讚不絕口的清涼感覺他非但說下出個原因來,而且壓根兒就感受不到,所以一群人爭先恐後往他身邊擠的時候,最熱的反而是他自己。
“沒關係,不是說心靜自然涼嘛。”同樣受他“體氣”之惠的意暄每次都熱衷於讓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一日,為了自己的福利,為了保衛他們拼死從雞鴨那裡搶來的黃金位置,當盛暑說想要多做幾件傢俱時,一夥人任勞任怨地陪他一起選木材,一起搬回家,又自告奮勇地要幫二牛打下手。意暄的小院子裡,頓時呈現出一副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當然,其實大多數人只是在瞎忙或者越幫越忙。
“二牛,你這根木線拉得不直,我看應該往右偏一點兒才行。”
“錯了錯了,應該是往左偏。”
“我說往右!”
“我說往左!”
“唉呀呀,二牛你的鋸子怎麼鋸得那麼慢啊?是不是鍾廠?我幫你看看我幫你看看。”
“這個釘子不好,沒幾大可以撐就會斷掉了,你信不信?”
“二牛啊,這張桌子怎麼這麼難看呢?我覺得再高個兩寸比較好。”
“拜託,我說是太高了好不好,低個一寸比較合適。”
“不是這個問題,我看是釘得有點兒歪才會——”
感覺大受侮辱的二牛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暴喝一聲:“滾!給我一邊待著去!”
才吼完,就聽一個悽慘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救命啊!我把木屑點著了!怎麼辦?怎麼辦?”
大家夥兒又跳上跳下地趕緊滅火。
怎一個亂字了得!
其實只是一團小火苗而已,卻被窮極無聊地叫得震天價響,害得大家虛驚一場,“縱火者”過年立刻被揍得滿頭包。這下連盛暑也覺得實在太過搗亂,終於開口叫他們到屋簷下去納涼。
眾人見他面色不悅,倒是很聽話地一邊待著去了。
來者是客,意暄替二牛和盛暑送了茶水之後,也順便給每人一碗,然後就轉回裡屋縫衣服去了。
見他走遠,過年才端碗水來到盛暑身邊——盛暑才是真正在幫二牛打下手的那個人。
“嘿,你們相處得怎麼樣?”過年說著往正屋努努嘴。
“你說和意暄?”盛暑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專心做事,“不錯啊。”
“喲,怎麼改叫意暄了,不是夏姑娘嗎?”
“意暄說姑娘姑娘聽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