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哪有功夫聽全面。&rdo;陳昂駒說著，彎腰從山路石階邊採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拿到我面前，&ldo;有些香客有權有勢，身份高貴，自然不希望自己的願望被其他人給掩蓋了去，所以寺廟裡的人就想了一個辦法，做了一種特殊的絹花。凡是用絹花許願的，沒有一個不靈驗。&rdo;

&ldo;絹花？聽起來像是紙做的花？&rdo;我道。

陳昂駒點點頭，&ldo;可以這麼說，但是做絹花的紙不是普通的紙，做絹花的紙細膩光滑，印有紅符，撒著金粉，背面鍍一層錫。大部分的絹花紙是黃色的，特級的絹花紙是白色的，就像我現在手裡拿著的小白花這樣的顏色。&rdo;

&ldo;絹花紙可以買到嗎？貴嗎？&rdo;我又問。

陳昂駒冷不丁地看了我一眼，稍走快了幾步，越過我，淡淡道：&ldo;絹花紙買不到，只能現做，元集大師以前是遠近聞名的絹花匠，只有他能做出真正的絹花紙。&rdo;

&ldo;什麼是真正的絹花紙？&rdo;我覺得陳昂駒越解釋，我越迷糊。

陳昂駒沒有解釋，只顧一個人悶頭往前走，我只能快走進步，趕緊跟上他。

&ldo;小姑娘，請問去白馬寺是這個方向嗎？&rdo;一個包著頭巾的老嫗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她的面板薑黃，面上全是褶皺，一雙手枯槁如樹根。

&ldo;是的，我們也要上山，老人家您不認識路，可以‐‐&rdo;我正要接著說下去，只見陳昂駒忽然回身，一聲不吭抓住我的手腕就將我猛地往前帶。

&ldo;你幹什麼？&rdo;我蹙眉問道。

&ldo;我來的路上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全忘啦？&rdo;陳昂駒也蹙著眉，厲聲質問我，&ldo;我不是告訴你了，手不要伸得太長，你知道你這些禍事都是怎麼惹起來的嗎？全是你自己作的。&rdo;

&ldo;陳昂駒，我幫老人家指個路，我哪裡做錯了？你家裡沒有老人嗎？老人家需要幫助的時候，年輕人不該趕緊幫忙嗎？你說我手伸得長，那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做人不能這麼自私。&rdo;我被陳昂駒氣得眉毛都歪了，憋了一肚子火。

&ldo;你說我沒有良心‐‐&rdo;陳昂駒拿食指狠狠戳在自己的胸口，&ldo;那我這些天又是幫你燒大蒜，又是領你上山，我是為了什麼？我吃飽了撐的嗎？你說誰沒事給我一口氣來五十三個電話，又是誰凌晨收到你簡訊就急急忙忙趕來了？&rdo;

我被陳昂駒詰問得沒轍，只能撇過頭，不說話。一旁的老嫗看看我，又看看陳昂駒，道：&ldo;小年輕，大清早的，都消消火氣。&rdo;

陳昂駒拿他那細得不能再細的丹鳳眼斜睨了一眼老嫗，冷哼道：&ldo;老人家，上山就這麼一條路，您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上，不消半小時就能到白馬寺的正門。您若沒事的話，自個兒上山吧，別在這兒跟我們杵著了。&rdo;

陳昂駒的口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傲慢和無禮，我又驚又怒，竟不知如何反應。老嫗忽然湊近我，揪住我的雙臂就賴倒在地，大喊起來：&ldo;閨女啊，你為什麼不肯跟俺回家‐‐&rdo;

老嫗的聲音並不尖銳，但在清晨的山林裡卻格外醒目，她聲嘶力竭地喊著：&ldo;閨女呀，我可算找著你了，這個男人騙你財騙你色，你怎麼還是跟著他？閨女啊，快跟娘回家吧！&rdo;

我被老嫗拉著右臂，使勁想要甩開，卻發覺已經來不及了，什麼地方都不缺看熱鬧的人，加之上山禮佛的香客中老年人居多，一時間周圍指指點點、低頭私語說得頭頭是道的人便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