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誼站在離紀決兩步遠的位置,表情麻木,嗓音輕:「你應該不在乎你和你爸媽的關係吧?我搞不懂你到底怎麼想,算了,都無所謂,既然你說是我不准你們來往密切……」
「我不是這個意思——」
紀決急聲辯解,左正誼打斷他,「聽我說完。我幫你道個歉吧,把你媽的電話號碼給我,我當著你的面把話說清,告訴她,我不會再阻礙她抱孫子了,你滿意不?」
「……」
紀決的臉色翻遍辭海也難以找到一個詞來形容。
「還有嗎?」左正誼問他,「你都為我付出過什麼,別藏著掖著了,大情種,快說。」
講到這兒,左正誼強撐起的平靜瀕臨崩潰,嗓音再度發顫。
他依賴紀決,有很大一個原因是紀決是最愛他的人,左正誼被愛的需求得到滿足,也願意逐漸敞開心扉,把紀決裝進他的世界裡。
當然,紀決本來就在裡面,他們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否則他不會對紀決那些近乎於性騷擾的行為接受良好。
他們之間的感情本就複雜,親情、友情和愛情互相影響,互相融合,不管是依賴多一分,還是愛慕多一分,總歸是對他們來說,彼此是最特殊的人。
最讓左正誼無法接受的是,他承認自己在感情上有點不成熟,有時會顧及不到紀決的心情,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故意去做切實的傷害紀決的事。
可紀決會傷害他。
下手果斷,毫不留情,一瞞多年,暴露了也不悔改。
怎麼會這樣?左正誼簡直想不通,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紀決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屢次讓他心碎,看他哭得快要崩潰了,也沒有一句真誠的道歉。
——還要跟他算帳。
左正誼心裡滿是不理解,但嘴巴說出來的都是「理解」。
他說:「既然你不開口,我幫你說。錢都是小事,最有價值的是陪伴。從wsnd到蠍子,我有過一段低潮期。那段時間一直是你陪著我,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可能會很難熬吧。雖然你也從我這裡得到了滿足,但我不計較這些了,就當做全都是你為我付出,我感激你做的一切。可惜感情沒法稱斤兩,我不知道這些陪伴值幾斤,有沒有你給我的傷害重?就當是有吧,我虧一點也沒什麼,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不能把我遭遇的不幸都推到你身上。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和你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紀決手背繃緊,眼睛有些發紅。
「你聾嗎?聽不懂?」左正誼道,「既然你覺得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就給你算清楚啊!現在聽清了沒?——兩清了!我們倆一筆勾銷!如果你還嫌不夠,我給你多轉一百萬怎麼樣?」
左正誼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去繼承你爸媽的公司,有的是錢。一百萬算什麼?不夠塞牙縫。」
說完,他深以為然地贊同自己:「難怪你不高興我阻攔你和父母來往,我真是壞了大事……」
這話顯然是氣話,無理但有效。紀決好似被當胸捅了一刀,鮮血要從眼睛裡流出來。他按住左正誼的手,左正誼掙扎著揮開,兩人比比劃劃幾乎要扭打起來。
紀決猛地抱起左正誼,把他壓到了床上。
有的人嘴巴講不過就要動手,紀決一手橫在左正誼身前壓住他的肩膀,一手捏住左正誼的下巴強迫他接吻。
但不是所有嘴唇相碰的接觸都能叫做「吻」,左正誼的表情活像被狗啃了,他用腳踢紀決,踢不開也拼命掙動,把手從紀決的鉗制下抬起,抽了他一耳光。
響亮的一聲,紀決的臉被打偏,動作卻更兇狠了。
他把左正誼的衣服扯開,下一步動作卻不是解腰帶,而是似乎想用衣袖當繩子,把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