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有道理的,儘管那些「道理」是他自己不和任何人商量一意孤行制定的規則,但每一個想靠近他的人,都必須遵守。
比如,他們親了一會兒後,紀決還是要道歉。
「我錯了,下次一定隨叫隨到。」紀決說,「你別哭了,哥哥。」
「我又不是為你哭。」
「那是為誰?」
「……」
左正誼終於肯袒露心聲,他垂下被眼淚浸得半濕的睫毛,嘆了口氣,問紀決:「你說,我會離開wsnd嗎?」
紀決愣了下:「為什麼這麼問?」
「我不知道。」左正誼說,「我不知道怎麼辦,好像容不得我來選擇,我只是一個普通選手,不是wsnd的主人,也不是wsnd的兒子……我什麼都不是。」
夜風靜靜的,左正誼的眼淚停了一剎那,他在昏暗的路燈光下和婆娑搖曳的樹影裡跟紀決對視。
他的話說得不明不白,紀決聽懂了,又好像沒懂,反問他:「你害怕離開wsnd?」
左正誼點了點頭。
紀決皺起眉:「為什麼?不過是個俱樂部而已。」
「你懂個屁。」
左正誼頓時不高興了,要從他身上下來。紀決不肯撒手,用力把左正誼壓在牆上,說:「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在哪兒都是左正誼,你就是左正誼,不需要當誰的主人,也不需要當誰的兒子。」
「……」
紀決將他稍微放低了一些,高度與自己平齊,「不過,你可以當我的主人,哥哥。」他貼住左正誼的唇,撬開牙關,往深處吻。
左正誼輕喘一聲,哭累了沒力氣反抗。
紀決越親越不正經,吻得用力,手勁也大,在不該摸的地方一頓亂捏,左正誼渾身發抖,越發哭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他哭起來沒完,紀決親起來也沒完,故意與他作對似的,他多哭一聲,紀決就多弄他一下,左正誼腿都軟了,一半重量靠在牆上,一半重量跨在紀決腰上,淚眼模糊,渾身無力。
他不肯說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讓人猜。
其實也不難猜,哪個大俱樂部沒有過「宮鬥」?只是他太在意罷了。
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就是這樣,受不了一丁點磋磨。
紀決沒法對他的傷心感同身受,但很怕他的眼淚。他們親了好久,左正誼還是不停地哭,紀決無可奈何,簡直想跪下來求他:「別哭了,哥哥,你饒了我。」
「閉嘴。」左正誼哭得更厲害,抽噎了一聲,眼睛都快哭腫了。
「你再哭,我就要去wsnd殺人放火了。」紀決說,「俱樂部就像臭男人,讓你傷心的都不是好東西,忘了他吧。」
「……」
好蹩腳的笑話,左正誼笑不出來。
紀決不得不從正面角度安慰他:「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會離開wsnd,他們求你留下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讓你走?」
「真的嗎?」
「真的。」紀決肯定地說,「隊內矛盾在所難免,大家都一樣,我們戰隊今天也吵架了,每天都吵。我覺得我和gang遲早要走一個,而且走的肯定是菜的那個。」
「……」
「但你是wsnd最厲害的人啊。」紀決說,「誰走你都不會走,安心吧,哥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哭,真要命……」
左正誼不吭聲,他哭得太累了,垂頭趴在紀決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他很少這樣直白地表現出依賴,紀決頓時抱得更緊,近乎享受地摟著他,嗅了嗅他頸間的氣息。
左正誼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好像是沐浴露的味道,也可能是洗髮水的味道。
紀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