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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頁

謝蘭:「小決,祝賀你奪得冠軍。上次媽媽跟你說的事,你有考慮嗎?」

「……」

左正誼看見了,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的視線回到自己的手機螢幕上,繼續和丁海潮聊天。

氣氛突然微妙地安靜了兩秒。

紀決沒回復,放下手機,把左正誼手裡的也抽走,然後毫無預兆地親了左正誼一下。

「親我幹嗎?」左正誼有點惱,從紀決的懷裡逃離,轉身躺到了自己的枕頭上。

紀決不依不饒,在背後摟住他,按著他的肩膀接吻。

「別生氣。」

「誰生氣了?」

從唇齒間逸出的短促氣息轉瞬間又被吞沒,左正誼受不了紀決發神經似的深吻,牙齒閉合不上,舌頭被吮得發酸,他費了好大勁才把自己從窒息裡拯救出來,無奈道:「我沒生氣,你和你媽聯絡我有什麼好氣的?」

「真的嗎?」紀決坦白道,「其實她一直都在給我發訊息。」

「猜到了。」左正誼又不傻。

紀決見他的確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接著說:「她說以後不插手我的個人感情了,不會再為難我們。」

「真的假的?」

「真的。」

紀決把上回的訊息遞給左正誼看:「我爸媽的訴求就是跟我和好,讓我回去繼承家業。我堅持不同意,他們不讓步還有什麼辦法?」

「……」

左正誼下意識地看了紀決一眼,想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他對這段親緣關係的真正想法。

但根本不需要他打量,紀決毫不隱瞞:「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回復也不拒絕?因為我覺得,如果你能接受,這件事就可以考慮。」

談起這些東西,紀決總是思路清晰,滿口利弊,成熟得近乎無情:「我爸媽都是血緣觀念很重的人,他們手裡資產不少,又只有我一個兒子。除了我,還能把家業傳給誰?我要不要當然無所謂,我不缺錢花,但——」

紀決頓了頓,又親了左正誼一下:「如果我繼承家業,我們以後就能建俱樂部了,哥哥。我想幫你實現願望。」

左正誼:「……」

你可真是大孝子。

但這樣一點都不好。

左正誼的心情十分複雜,他沉默了片刻,問紀決:「你對你爸媽除了恨,就沒有別的感情嗎?」

「恨也沒有了。」紀決滿不在乎地說,「我現在日子過得這麼好,還在乎他們幹什麼?」

「……」

左正誼噎了一下。

「但偶爾也會有一點……」

紀決似乎想不出合適的詞來描述,想了半天說:「可憐。」

「可能是血緣在作怪吧。我一直覺得血緣不重要,我身體裡流著什麼型號的血,不應該作為某種道德標準來綁架我,從我小時候他們放養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在乎他們了。但我爸媽堅持不懈地想跟我和解,讓我覺得有點可憐。」

紀決經常跟左正誼交流心裡話,但他說的「心裡話」大多是左正誼愛聽的,絕無逆耳。

自從上回左正誼跟他媽吵了一架,他就再也沒提過這些事了。

迴避不提,也是一種隔閡。

最近他們的感情好到了一個新高度,紀決覺得一點隔閡都不應該再有。主要是他有了在左正誼「不愛聽」的邊緣試探的底氣,於是講出了更深的心聲。

「如果你不介意,我會選擇和他們和解。對我來說,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施捨點同情,一點也不費力氣。」

紀決冷酷地道:「這麼說話是不是太難聽了?那我們就把『可憐』換成『不忍心』,稍微美化一下。總之,他們在我心裡就只有這麼重,和你一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