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人將送拜帖上門的梅嚴給請出府去。
梅嚴一頭霧水,就他這些回隨著梅舒心赴程府當家的約,從不曾見過如此淡漠的表情,更遑論此時程含玉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他自是不清楚“程府主子”所代表的,是程家三姐弟,更不明白檀木椅上交疊著長腿的傲男子,壓根並非他所見過的程咬金。
“程公子,禮尚往來是梅莊的行事風格,日前你送來拜帖,今日我家主子還你一張,你不該以這種態度來刁難。”
“我就是要刁難梅莊的人,如何?”程含玉很挑釁,“不只刁難,我還希望請貴莊四當家以後別再糾纏咬……我,咱們兩府八竿子打不著千系,老死不相往來也是天經地義,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陪貴莊四當家遊手好閒上,我,可是很忙的。”
“既然如此,我會一字不漏轉達我家主子。”
“一字不漏就不必了。”現在叫他重新將剛剛那番話一字不漏地說一遍,他都做不到了,也不用太為難別人家的下人。“大致上的意思有帶到就好。”這會兒又是一張善解人意的笑靨。
梅嚴心裡有底,沒多浪費唇舌,有禮地揖身後便離開了程府。
“好,解決。”程含玉清脆地咬下甘蔗,讓甜美的蔗汁在嘴裡散開。
他對梅舒心沒半分好感只有一個主因——姓梅的佔去了咬金太多太多的注意力,甚至贏得了咬金的情意,這讓他很吃味,他可沒打算和梅莊攀上任何親戚關係,尤其是將心頭肉割給梅舒心,哼,想都別想。
“解決什麼?”程咬金領著一班肩扛紫皮甘蔗的壯丁朝糖倉而去,正巧途經大廳,將含玉那句話收進耳裡。
程含玉帶著笑,朝她搖搖頭。
“做什麼神神秘秘的?”程咬金笑著啐道。
“沒有,甘蔗好甜。”
“有空啃甘蔗不會過來糖倉幫忙?現在大家都在趕二月王府吩咐的千斤華筵享糖,忙得不可開交,你這個主子還好意思坐在那邊納涼?”
“好,我這就來。”程含玉乖巧應諾,換來咬金滿意頷首,她正準備再往糖倉去,含玉突地朝她招手。“咬金,過來一下。”
“啊?”愣了愣,程咬金側轉過身向那班壯丁交代道:“你們先將甘蔗送到糖倉去,我隨後到。”
“是。”扛著甘蔗,一群人魚貫離去。
程咬金跨過門檻,小跑步來到含玉面前。
“怎麼了?”
“休息一下。等會兒換我去糖倉忙,你看起來好累。”程含玉伸手將她散敞的髮絲撥回耳後,毫不避諱將對她的疼愛表露在外。
程咬金微微一笑。含玉太會看人臉色了,即使她很努力地表現出精力滿滿的模樣,還是逃不過含玉的眼。
“累是累,但王府享糖也拖延不得,之前南方運蔗出了些差錯,現在製糖的時間抓得剛剛好,如期交貨是沒問題,可這中間只要出一丁點紕漏,千斤享糖是絕絕對對趕不出來,所以現在能趕則趕,總好過到等王府來要貨時咱們卻交不出來——別忘了,咱們有打契約的,貨沒交出來,賠的可是天價。”
“這種事,交給吞銀和我就好。”
“我不放心嘛。”程咬金髮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充道:“我不是說對你和吞銀不放心,而是程府的事向來我就有參與,自然心裡總懸著牽掛,你也知道的,我的性子就是這樣,明明很清楚事情要分派給別人去做,但我就是放不開手。”
“就是這種性子才累死人。”大事小事都得自己來,不累才怪。
“嘿嘿,就當我在替自己賺嫁妝羅。”
“那我倒不希望你有賺足夠的一天。”這樣就可以不用嫁了。
“不嫁到時讓你和吞銀養我呀?”她說笑道。
“我很樂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