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路面劃過悠長刺耳的剎車聲,那個抱著自己奔跑的男人猛地定住腳,須臾,便繼續朝停車處跑去。
耳後許亦菡聽到有人大聲說:“走路不長眼睛啊,小心被撞死!”
即便有人這麼說,陳煥一個字都沒有回。許亦菡知道陳煥不是這樣的人,換作平日,他定會回上一句。
她仰面看他,他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前方,周圍的一切一切好像都與他無關。
“你可不可以別跑這麼快,我又不是什麼重危病人,用不著你這樣。”周圍很嘈雜,許亦菡不知道自己說的陳煥有沒有聽到,過了許久才聽到陳煥說:“不管你是不是重危病人,我只知道你受傷了。”
終於到了停車處,陳煥將許亦菡小心翼翼地抱上車,想為她系安全帶。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許亦菡伸出右手,掌心已浸染了紅色。
陳煥壓根兒就不理會許亦菡,徑自幫她繫好後,拿過她的右手,手上好似被紮了很深很長的一道口子,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陳煥扯過幾張紙巾,將其擦掉,語氣軟下來:“疼嗎?”
“不要問我這種白痴的問題。”許亦菡齜著牙抽回手,用左手按住了那個傷口。
“怎麼讓我攤上了這事兒?”陳煥哀嘆。
“我沒有叫你這麼做,就算你現在把我扔在馬路邊我都沒意見。”許亦菡蹙了蹙眉。
“疼就直說嘛,何必要忍著。”陳煥見不得她這種強忍著的姿態,繼而,似是自嘲地問了句,“你覺得我會把你扔在馬路邊嗎?”
“會不會扔是你的事,我怎麼會知道。”許亦菡動了動腿,膝蓋處又是襲上一陣疼痛,她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許亦菡,安分點,別動了,也別說話了。”陳煥發動車子。
“沒什麼大礙了,記得天天按時換藥、上藥。”送到醫院後,醫生為許亦菡包紮好傷口,看向陳煥,“小夥子,我看你送她來怪急的,怎麼忘了要先給她止血?這麼深的口子應該要及時止血,還好口子不算太大。”
陳煥看著許亦菡包紮好的手,不做聲。
“不過,現在也沒事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老醫生說完,推開病房門出去了。
“聽到沒有?我一點事都沒有。”許亦菡無所謂地說。而被白紗布纏好的手,還在隱隱作痛。
“你想要讓自己放完血才說有事?”陳煥看上去好像有點懊惱。
“我可沒這種意思,流點血不至於死人的。”許亦菡想抬起腿,膝蓋處又疼起來,上面滿是淤青,還破了皮,血跡已經被處理乾淨,上了些藥。
“嗯,那個……”陳煥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唄,支吾什麼,很不像你。”許亦菡倚在床頭。
“我想說,你下次不要再穿這樣的裙子了。”陳煥盯著她的裙子,一板一眼地說。其實,他想說忘了給她止血這事,想了想,還是作罷。
從酒店到醫院,這一路上,他的心裡記掛著的都是她的傷,其餘的忘記去做了。
他為什麼要在眾人面前那麼做,他為什麼要第一時間奔到她的面前將她抱起,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女朋友獨自留在酒店,他不知道,他沒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對了,當時是什麼狀況啊,我感覺自己走不動了,再往前跨時就有一股力量好像把我往前推,控制不住自己了。”許亦菡扯了扯裙子的腰帶。
“罪魁禍首就是它。”陳煥指了指裙帶,“你應該是被絆倒的,你的裙帶鬆了,拖在了地上,你後邊呢,走過一個人,大概是沒注意,踩了上去,接下來的連鎖反應就產生了。”
“你該改行去做偵探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似的。”許亦菡氣嘟嘟地擺弄起裙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