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冰打完了電話,說:「徐藝是你那兒的吧?幹得怎麼樣?」張仲平說:「不錯呀。」魯冰說:「張總,怎麼說呢?能不能把他給放了?小夥子想出來自己幹,怕你不同意,硬要我當說客呢。我還批評了他,要他先向你好好學學。」張仲平說:「哪裡,他很能幹,是公司的一員大將。」魯冰說:「是嗎?」張仲平趕緊笑一笑,說:「從公司的角度來講,我還真捨不得放。可是,他都求到您局長頭上了,我怎麼辦?我還能不同意嗎?」魯冰說:「那我替他先謝你了。」張仲平說:「您跟他說,也就是看魯局您的面子。」
當天晚上徐藝的電話就通了,是他主動打過來的。他謝了張仲平,然後問能不能請張總到廊橋驛站去喝茶。
張仲平說:「喝茶就算了,明天上午你要是方便就回公司一趟吧。」
第二天一上班,徐藝早早地就在公司等著他了,並搶在小葉前面為張仲平泡了一杯茶。談完辭職的事,徐藝沒怎麼猶豫,又向張仲平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務必借一個拍賣師。張仲平不禁噢了一聲。
徐藝趕緊更正說:「不是借人,是借證,工商註冊的事一搞完,馬上就還回來,我想過了,這對咱們公司沒什麼影響,而且,我可以按照市場價格付錢。另外……嗯……魯局……。」
張仲平趕緊擺擺手,他不想徐藝再把魯冰給扯進來。他還不知道徐藝跟魯冰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魯冰是從南區法院院長的位置上提到中院執行局的,是市中院的實權人物,他昨天替徐藝說的那些話,有點讓張仲平心裡一沉的份量。張仲平知道這可不全是他的敏感,南區法院的業務一直是徐藝在做,他跟魯冰關係鐵完全有理由。徐藝要離開公司,張仲平就得想辦法修復跟南區法院和魯冰的關係,因為關係是跟人走的,從這個意義來說,這個徐藝,還真有點搗蛋。
3d公司的業務做開以後,張仲平不可能事必躬親。再說了,你用人,就得信人,否則,又怎麼能把事業做大做強呢?問題是,你信別人,別人值不值得你信?
張仲平望著徐藝沒有吭聲,徐藝望了他一眼,馬上把眼光錯開了,說:「張總聽說了嗎,市拍賣行的那個誰,跟單位搞得挺僵的?」
徐藝說的那人那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想出來單幹,單位不放,自己執意走了,單位在報上登了個啟事,直接把他除名了。有來無往非禮也,被除了名的那個人則把在單位知道的一些內幕,全都抖了出來。
徐藝說這事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暗示張仲平什麼?張仲平把從內心裡翻湧上來的一小股惡氣壓回去,剋制著自己不能跟徐藝計較,他很快在心裡惦量了一下,既然昨天已經答應了魯冰,不如索性把好事做到底,免得徐藝說蠢話。
張仲平直望著徐藝說;「借三個月時間夠不夠?行,那就三個月吧。」
徐藝說:「那錢的事?」
張仲平說:「既然外面有行情,你恐怕就得付錢,否則,別的部門經理會有誤解,還以為咱3d公司鼓勵自立門戶。」
徐藝趕緊說:「錢我是準備交的。張總,怎麼說呢?對不起了。」
張仲平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記得欠我一份人情就行了。此外,你還得保證不能挖公司的牆角。徐經理,噢,徐總,等你自己做了老闆就知道了,咱們這種生意,人一走,損失的不僅是人才,還有關係,關係是什麼?就是地盤,就是業務,就是經濟效益,對不對?」
徐藝急了,說:「張總您放心,我決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咱們公司的事,我從內心裡是欽佩張總的,真的。這幾年,我跟張總真的學了不少東西,這使我終身受益。」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張仲平說:「你再客氣,我可真得對你提高警惕防一手了。」
徐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