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呢?那就意味著江小璐已經意識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她可能已經從別的男人身上染上了病,只是並不想把它傳染給張仲平而已。這樣說來,她對我倒是很負責任的了。但這他媽的算怎麼一回事嘛?要真對我負責,就不要跟別人亂搞嘛。但是且慢,如果站在江小璐的角度換位思考呢?你他媽的張仲平不是也在跟別人亂搞嗎?
張仲平腦子裡彎來繞去的,怎麼也過不了那個坎,反而弄得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他跟自己說,你不能怪江小璐,因為江小璐不是你什麼人,她和你關係平等。怪她就等於怪你自己。好吧,我不怪她,我也不怪自己,我什麼人都怪。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可是,怎麼幹呀?還能幹嗎?張仲平吐了一口長氣,他知道自己不會上去了。
張仲平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往江小璐家裡打了個電話:「噢,實在對不起,剛才接了個電話。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江小璐說:「是嗎?」張仲平說:「對。」江小璐有一小會兒沒有吭聲,然後說:「行,你先去吧,我為你準備中餐?」張仲平說:「不不不,不用了,你別等我了。」江小璐仍然沒有放下電話,她猶豫著說:「仲平,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張仲平說:「生氣?沒有。我生什麼氣呀?」江小璐說:「你真的不是生氣?」張仲平說:「真的,我是真的有事,剛才公司來了電話。對不起喲。」江小璐說:「仲平,我本來還想跟你說件事的。」張仲平說:「是不是呀?電話裡能不能說得清楚?」江小璐說:「你真的不能上來一下嗎?」張仲平說:「實在對不起,這事有點急。」江小璐說:「那好,那就換個時間吧。」張仲平說:「行行行,再聯絡好嗎?」
張仲平開著車子,在小區裡兜了兩個圈。他是從正門進來的,特意選擇從側門出去了。這裡他還會不會來,他不知道。但他在兜第二個圈時,將車窗摁了下來。他讓車子慢慢滑著,用一種很專業的投籃動作,將那盒新買的安全套,投進了小區設計得很漂亮很卡通的垃圾桶裡。
張仲平回到了曾真那裡。
曾真說:「你身上一般什麼味兒?」張仲平說:「沒有吧。」曾真在他脖子上嗅嗅,又在他頭髮上嗅嗅,說:「就有。」張仲平說:「公司剛打了空氣清新劑,是不是那種味兒?」曾真說:「不對,是香水味兒。法國毒藥香水,老牌子,我以前用過,還挺貴的。」張仲平說:「怎麼會呢?」曾真說:「該我問你呢。身上怎麼會有法國毒藥香水的味兒?幹什麼去了?」張仲平說:「不是去公司了嗎?」曾真說:「離開咱家去公司之前或離開公司來咱家之前呢?開小差沒有?」張仲平說:「天地良心。」曾真說:「什麼天地良心?誰知道你的良心是不是大大地壞了?」張仲平說:「好吧,不講良心。可這麼一點時間,脫褲子都來不及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老張最能打持久戰了。」曾真噗嗤一笑,說:「說得也是,不過,那你也得發誓。」張仲平到底有些心虛,舉頭三尺有神靈,誓是隨便發的嗎?就說:「發什麼誓嘛?怎麼發?」曾真說:「你不發誓也可以,不過俺老張家的要檢查。」張仲平笑一笑,說:「你要怎麼檢查?」曾真三下兩下就把張仲平的衣服扒乾淨了,說:「上來吧,你這臭人。」張仲平乖乖地上去了。但他沒有料到曾真會一下子淚流滿面。曾真就是這樣,像個孩子,經常不用多雲轉陰天直接就能來點小陣雨。曾真摟著他的脖子,望著他,期期艾艾地說:「仲平你可不準欺負我。」
叢林下午一點多鐘才回電話,問張仲平上午找他幹嘛,張仲平把龔大鵬的事說了,叢林說,龔大鵬最近在院裡活動得很厲害,跟他打交道得注意一點。張仲平說,行,晚上要沒別的事,就一起吃飯吧。
張仲平工作的那個圈子其實很小,說話辦事處處得小心謹慎。跟曾真在一塊兒,卻能夠徹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