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羽一把將人抱起,進了驛館道,“來人,快去請大夫過來。”
這麼多天冒著風雪趕路,只怕原就有風溼的腿,已經很難受了。
他將人抱進了暖閣放到榻上,將火盆挪近了些,吩咐人送來了熱水,道,“先把腳泡一泡,會好受些。”
他說著,拿了軟枕給她靠著,蹲下身給她脫去有些潮溼的鞋襪,這才發現腳冷得跟冰塊一樣,腳趾頭紅紅腫腫地長了凍瘡。
“怎麼這麼……”他一抬頭,卻看到坐著的人靠著軟枕已經睡著了,搭在腿上的手也紅紅腫腫的,被寒風吹得皸裂了。
他看得陣陣心疼,低頭將腳放到了熱水盆裡,在穴位仔細地捏了捏,好讓血脈暢通些。
“少主,大夫到了。”賀英帶著請來的大夫進門道。
燕北羽點了點頭,道,“過來吧。”
兩名大夫上前,到榻前給已經睡著的人把了脈,稟報道,“王妃五臟六腑都有創傷,身體很虛弱,而且染了風寒又疲累過度,需得好生調養著,不然這怕是要落一輩子的病根了。”
燕北羽聽著,恨恨地咬了咬牙,謝承顥……這筆帳本王且給你記著,有朝一日會向你討回來。
“快開方子把藥煎好送過來。”
他剛說完,龍靖瀾從外面擒著個包袱過來,掃了一眼屋裡的兩個大夫道,“別亂找人抓藥,這是帶回來的藥和藥方,用法都有寫好在這裡。”
這是走之前,晏九準備好了的,比起這些不上道的大夫,她自然更信得過那個人的醫術。
“又是那個晏大夫準備的?”燕北羽扭頭看了看,問道。
“不管你高不高興,這次沒有他和晏西幫忙,我們根本回不來。”龍靖瀾道。
“在中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燕北羽一邊給謝詡凰擦了腳,一邊朝身後的人詢問道。
“等她醒了,你問她自己,我找地方睡了,沒事別叫我。”龍靖瀾將包袱塞給賀英,打著哈欠離開。
“少主,這些……”賀英詢問道。
“按裡面的方子去抓藥煎藥吧。”燕北羽道,雖然他一直不怎麼待見那個姓晏的,但他的醫術確實要強過些這些請來的大夫,對她的病情也瞭解得多些,用他準備的方子總沒有壞處。
“是。”
“拿暖爐把床上暖著。”燕北羽吩咐道。
“暖爐?”賀英愣了愣,道,“這裡上哪兒去找這些東西?”
這些都是些宮裡,或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家用的東西,他們來的全是些大老爺們兒,誰會帶著這樣的東西。
“沒有就快去找。”燕北羽沉聲道。
賀英連忙叫上了大夫出去,好不容易才從城中的兩個大戶人家找來了暖爐,帶回來放到了床上。
燕北羽給睡著的人抹好了治凍瘡的藥膏,這才卸下了自己一身還沾著血腥的鎧甲,到床邊摸了摸被子裡的溫度,發現暖和起來了,這才拿出了暖爐將人抱到了床上放著。
賀英連忙將火盆端到了床邊放著,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暗自鬆了口氣,好在王妃已經自己回來了,不然這會兒少主就真的自己要去北齊了。
“少主,你也好幾日沒有閤眼了,屬下從外面請了兩個姑子回來,讓她們照顧王妃就好了。”賀英道。
“不用,我自己在這裡看著就好,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燕北羽坐在床邊,頭也未回地說道。
這些日因為雲州的戰事,也確實是好幾日未休息了,可是她這個樣子,他交給別人照顧又怎麼放心,還是自己守著等她醒來再說。
這不過去了北齊一個來月,再回來人就瘦了一大圈,眼窩都陷下去了,還這麼病蔫蔫地回來……
她總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