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要亡她嗎?
她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帶著寨裡的人逃出生天的,怎知道卻走往了一條死路。
她無奈地仰首望天,不出須臾,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無論如何,她不能害了樊衣甫,只要她在段仰卿的手中,就算日後他知曉真相,無論做什麼都會備受鉗制。
所以……
“福嬸……快,帶著娃娃們和嫂嫂們四處躲著去,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反正段仰卿的目標一直是她,只要她能絆住他,那麼福嬸他們至少能保性命無憂。
“那你呢?”
“我得留下來和段仰卿周旋啊!”總不能大家一起陪葬吧!
“可是……”
“您就別可是了,快走吧,帶著你們,我就是想逃也沒有機會啊……”眼見馬蹄聲愈來愈近,宇文丹花慌得什麼都顧不得,用力推了福嬸一把,吼道。
看著自己曾經最在乎的人全數消失在這林子裡,宇文丹花的眸兒四下環顧,然後突地眼兒一亮。
她快步走向崖邊,抬腳踏了踏崖邊的石子,只見石子只因她一使力,便搖晃不已。
腦海中一抹絕然的想法陡然而生,原本慌亂的心穩了下來,然後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石子上,不逃了。
既然不能逃,那就同歸於盡吧!
要她一輩子受制於段仰卿那個瘋了的男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更何況她的一顆心早已落在樊衣甫的身上了。
待在段仰卿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是折磨。
“青青,你在等我嗎?”
斂去了怒容,此刻的宇文丹花嫻靜得如同溫婉的青青,她斂眉含笑,那我見猶憐的姿態讓原本怒氣騰騰的段仰卿看得眼兒都發直了。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時青青剛救起他、對他和顏悅色的模樣。
“是啊,我在等你,你快來!”
聞言,段仰卿急急幾個箭步就要衝上前去,卻又忽爾頓住,彷彿對於宇文丹花的溫順有些警覺。
“怎麼,我在等你啊,快些過來!”宇文丹花吐氣如蘭,悠悠說道,美麗的臉龐還揚起了笑催促著。
她終於想通了,對付瘋子,就要比他更瘋。
青青,從來不曾對他笑得那麼溫柔,她的溫柔都給了樊衣甫那個該死的男人,這是頭一回,她對他這樣笑。
甚至還張開手迎著他,面對此情此景,段仰卿真的被迷惑了,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宇文丹花,便見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子朝他說道:“來,咱們坐著談會兒心事。”
“好,咱們談心事!”終於確認了這裡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埋伏,段仰卿的心房一鬆,便依宇文丹花的意思坐到她身旁。
還不等他坐定,宇文丹花的手便朝著段仰卿一勾,雙腿兒一蹬,原本就已鬆脫的石頭更是晃得厲害。
意識到情況不對,段仰卿便要掙扎,可是宇文丹花卻像是索命的修羅一般,不讓他有掙扎的機會,捉著他便往身後的山崖倒去……
颯颯的狂風拂面,她的耳中卻竄入了樊衣甫嘶啞的低吼——
“不……不準跳!”
是幻覺吧……
他那種彆扭性子,哪能那麼快就想通啊?
唇角,驀地往上勾起,多愛啊!
就算瀕死之際,想起了心愛的男人,那股子的滋味兒依然甜得膩人……
該死的!
她可真厲害,才不過多久時間,這已經是他這個愛財如命的神醫第三回為了她不顧一切的一擲千金了。
望著她那平靜安穩的睡顏,樊衣甫第一百次慶幸自己沒有錯看她眸底的在乎。
否則現在的她,怕已經和那個在崖下摔得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