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他想不明白,大唐為什麼要冤殺如此忠義的虎將呢?他可是願意為了他的主人,自願赴死的啊;即使臨死了,也是想著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自己啊;多好的一員虎將啊,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啊?
沉默良久,李孝恭看著闞陵,下令道:“厚葬。”
“大都督?”副將李飛虎詫異道。
“厚葬。人,都讓他們借我的手,殺了。如何埋葬,還要我聽他們的安排嗎?”李孝恭怒吼道。
“闞陵是我欣賞的大將啊!也是位忠義之將!我要厚葬他,我一定要厚葬他。至於如何去說,隨他們了。都隨他們了!”李孝恭虎目含淚,聲音沙啞的說道。
十數日後,帝都長安,太極殿。夜鷹統領向皇帝李淵稟報道:“闞陵被趙郡王誅殺了。”
李淵點頭讚道:“好。”
夜鷹統領又向李淵稟報道:“趙郡王厚葬了闞陵,副將李飛虎勸阻,趙郡王執意厚葬。”
李淵面帶不悅,說道:“趙郡王還是太重感情了,太重感情了呀。不堪重任。有些兒事,他做不來。他枉為殺伐果斷的統軍大將多年,太令朕失望了。”
夜鷹統領恭恭敬敬的站著,不發一言。
李淵抬頭看了看夜鷹統領道:“按計劃,把那人也殺了吧。”
“是。”夜鷹統領躬身行禮後,轉身消失。
深夜,大唐第四號人物、東南道行臺尚書令、江淮以南安撫大使、上柱國、太子太保、吳王杜伏威,正在床上睡覺,突然七竅流血、腸胃迸裂、口吐白沫,全身發紫暴斃於家中。
太極宮外的登聞鼓再次被敲響。皇帝李淵、太子建成、秦王李世民、左僕射裴寂、右僕射封德彝、御史大夫蕭禹聚集在了太極宮。當得知吳王杜伏威暴斃,所有人都沉痛哀悼,都在商議著吳王杜伏威的身後葬禮,如何才能夠操辦的隆重體面,風風光光,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一致忽略了杜伏威死因的調查。
葬禮結束後,皇帝李淵呆呆的坐在龍椅上,回想著和杜伏威初次見面時的情景。
杜伏威是天生的霸主啊,擁有著天生的領導氣質。當時他雖然身穿著大唐大紅色一品王服,但是他身上卻瀰漫著一種長久以來、自然而然行成的霸氣。他雖然只有一個人站在大殿之中,可是他的身後似乎跟著文武百官、金甲護衛似的,所有人都眾星拱月般的拱衛著他。他似乎猶如天生的霸主,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極其耀眼,極其引人注目。可是如今他死了,我殺死了他。其實並不是我殺死了他,而是他自己殺死了他自己。路是他自己選的,他從一開始就選擇了一條不歸之路。從他一來到長安,他就註定是死路一條了,可是他並不知道。
成王敗寇,一條世間通用的法則。可是帝王之道,並不適用啊。
李淵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自己剛剛坐過的龍椅喃喃自語道:“椅子,只有一把。既然想坐,就只能拼死爭取,能坐上這把椅子的,整個天下,只有一個人,也唯有一個人。成功了,那就是皇帝。競爭失敗了,妄想退回來,坐一太平王爺,簡直痴心妄想。敗了,就是死,只有死路一條。自古至今,從來如此。一向以寬洪大量著稱的漢高祖劉邦,他也絕對不會在項羽投降後,封他做一個太平王爺的。有威脅就要除掉,尤其是對於自己坐的這把椅子有威脅的人,更是要斬草除根。天下義軍三大首領之一、原楚國楚王。杜伏威,一個對朕的皇位有威脅的人,到了長安,朕的手裡,朕怎麼還能夠允許你活著呢?杜伏威,朕知道你死的冤,可是你不要怪朕,成則為帝,敗則赴死,這是帝王之道的規則。既然參與了帝王之爭,就要遵守規則。”
“吳王杜伏威有帝王之器量,帝王之才華,卻無帝王之志向,可惜了。”李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