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屋走出來,見碗翻在桌上,湯水流了一地,而他卻像見鬼似的拿著電話杵在桌旁,也嚇得驚聲叫了出來。
“燦兒,你,你咋了?”
王燦猛地回過神來,忙笑道:“媽,你一驚一乍的幹啥呢?”
羅群英拉著他一通細看,既憂且懼地問道:“你,你剛才怎麼了?我看你臉青面黑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顏竹盈聞聲也走了進來,關切地道:“乾媽,王燦,出什麼事了嗎?”
在王燦的慫恿下,王大偉和羅群英已經認了這個乾女兒。昨天中午還特地在明月酒樓擺了8酒席,把村裡人都請去作了見證。有了這個名分,顏竹盈和胡尚林也就能夠名正言順地住在王家了!
王燦哂然笑道:“哪有什麼事?剛才我接電話時不小心把碗打翻了……”一這收拾,一邊埋怨羅群英愛胡思亂想。
羅群英瞧著兒子嘻笑如常,渾無半分異狀,也覺得是看錯了。可女人特有的細膩心思和敏感直覺又讓她放心不下,待王燦去廚房盛飯,她就拉著顏竹盈問王燦是不是在學校裡惹什麼事了。
顏竹盈說王燦在學校裡是表現最好的優等生,怎麼會惹事呢?
可羅群英還是放心不下,又回房和王大偉嘀咕去了,結果反遭了一通罵。
洗漱之後,王燦剛躺到床上,敲門聲就響了。
“王燦,睡下了嗎?”
“沒呢,姐!進來吧!”王燦翻身坐起,將檯燈開了。
顏竹盈雖不是頭一回進王燦的房間,但卻是頭一回打量得如此之細,見屋裡滿滿堆得都是書,便嘖嘖地嘆道:“都說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現在我算是相信了。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
“桌上這些是正準備看的,牆根兒下的那些是已經看過的。”
顏竹盈從桌上拿起一本波斯坦的《劍橋歐洲經濟史》,驚奇地問道:“你為什麼看這個?”
“能不看嗎?不看就不懂得以最小的資本賺最多的錢了。姐,你是不是有事呀?”
顏竹盈臉上的笑容微斂,在書桌前的椅子裡坐了下來,柔聲道:“告訴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燦吃吃地笑道:“先前你是不是聽著什麼了?”
“沒聽真!”顏竹盈說,“但從你的語氣裡判斷出不是什麼好事!”
王燦嗯了一聲,笑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你的,而且也必須得告訴你才行。”
顏竹盈頓時緊張得臉色煞白,顫聲道:“是,是不是尚林……”
“對,是關於胡大哥的。剛才安教授打電話來告訴了血液體驗的初步結果,說胡大哥患有多發性骨髓瘤,而且已經是晚期了!”
“骨髓瘤,晚期?!”顏竹盈像是兜頭捱了一記悶棍,差點栽倒在地。
“姐,你先別怕,別擔心,聽我把話說完,行嗎?”
顏竹盈能不怕、能不擔心嗎?縱然她再堅強,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掩住臉面,淚水從指縫間洶湧而出。
“看吧,你又哭……”王燦無奈地道,“在普通醫學上,這病確實沒得治了,但在基因工程上只是有點小麻煩而已。真要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了!”
“真的?”
“還煮的呢!”王燦取笑了顏竹盈一通,神情漸轉嚴肅,說,“姐,你願意相信我嗎?”
顏竹盈略作思考之後,慎重地點頭道:“我相信你!”
“好。那我就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胡大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會讓他重新站起來,健健康康地和你相守完這一輩子。”
顏竹盈蒼白的臉頰霎時騰起了兩團朝霞般的暈,眼裡放射著啟明晨星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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