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接的顧客,那孩子哇哇大哭,她也忙得一頭汗,用袖子抹下額側,回頭看了看,沒有閒工,隨口應付許歡:“我這兒馬上完事,你先幫她把頭髮洗了。”
葛萱一揮手,“我自己來。”走到裡面,卻是一張洗髮床。
許歡找了條小圍裙掛上,像模像樣地坐在床頭水池邊,擰開閥用手試試水溫,示意葛萱躺下來。潤溼了頭髮,彎腰拿起腳邊的大桶洗髮水看了看,聞一聞,放下不用,起身去掛滿簡易袋裝洗髮水的架子上挑挑選選。翻到自己喜歡的,問葛萱:“一包不夠吧?”
葛萱答:“夠了。”她頭髮又不很厚。
旁邊一個小工也說:“夠,這洗髮水可起沫兒了。”
許歡不受群諫,到底撕下來兩包。先擠一包到葛萱頭上,揉搓片刻,滿頭泡沫。
葛萱閉著眼,聽到泡沫破碎的細小噗噗聲,在吹風機和電推刀共鳴的環境裡,這聲音顯得有些珍貴。許歡的手指很柔軟,力道也輕,她想起他三鐵運動員的出身,不由微微勾起嘴角。
許歡,嚴重相信那是愛(二十)
那種香氣濃郁以至到了嗆人程度的洗髮水,葛萱至今仍在用。並不是什麼名牌,但當時電視上廣告打得很頻,也算稍有名氣。
起碼在理髮店裡算是暢銷品,撕開外包裝異香滿堂。小飛分神瞥這邊一眼,誇道:“行啊,越整越像樣了。頭一回幫我給人洗頭的時候,我都嚇壞了,就怕你拿人腦袋當鉛球捏。”
許歡玩得愈發上癮,泡沫聚攏、揉開,再聚攏,歡快哼著歌。
葛萱被燻得昏昏然,問他:“這是什麼,香味好奇怪。”
許歡卻皺皺鼻子,“很香嗎?” 嗅嗅她衝淨了泡沫的溼發,“是挺香的。”拿過一條幹毛巾包住她頭髮。
葛萱接過手,“我自己擦。”
許歡研究地拿起另一袋沒使用的洗髮水,撕開了擠在掌心,託到鼻子前聞,大笑:“真的,這個真香。”
小飛又好氣又好笑,“你給我吞了!”
許歡眨眨眼,手臂向葛萱伸出,“給我衣服脫下來。”
葛萱依言掀起他T恤,避開他手掌上的洗髮水,小心地褪下來。凌亂長髮遮住了她紅紅的面頰。
小飛大笑:“靠,色胖兒你這不要臉的,拿我這兒當澡堂子啦?”
許歡光著上身,彎下腰,洗髮水塗在自己頭髮上,揉了兩下,用噴淋沖淨。
葛萱乖巧地遞去毛巾,反被他使壞甩了一身水珠,嘻嘻發笑,低喝:“大黃別鬧。”
小飛手裡的活兒結束,過來挑起葛萱的頭髮,看看髮梢,“這頭髮是夠冗的,剪短了也好。要多短?我這樣還是他這樣的?”
葛萱看看許歡那短到支愣的頭髮,不做考慮。再看小飛的齊耳短髮,像民國時期女生常梳的那種髮式,因為挑染了顏色,又理出一排參差的流海,極富個性化。葛萱很確定,自己如果弄成這個造型,爸媽不會讓她進家門的。
又轉而看向許歡,想問他意見,卻見他坐在一張椅子裡,聞著掌心自我陶醉,“香。”
葛萱哭笑不得,“就比他頭髮稍微長一點吧。”
剪刀在耳邊輕脆作響,頭髮一縷縷飄落,有的落在葛萱身披的圍布上,稍作停頓,再滑下,堆在腳邊很悲壯。從開始的長髮絲,變成細碎髮茬兒,鏡子裡的人也在變模樣。不過是剪短了頭髮,不知為何連眉眼也陌生起來。葛萱求證地咧嘴笑笑,看見鏡子裡的人也笑,她歪下頭,鏡中人也歪下頭。
小飛正用推剪修理鬢角,扳著她的頭,警告道:“颳著你耳朵哦~”
葛萱僵著脖子,對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用力眨眨眼。
許歡含著根冰棒站在旁邊瞎指揮,這撮長了,那撮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