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心頭也很是疑惑。但是你想過沒有,牟指揮為何會這麼做?”
宋楠搖頭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牟指揮怎麼想的我哪裡知道。”
孫玄道:“那我便來告訴你,我錦衣衛和東廠本就是一體,雖說之間常有摩擦,但打個比方,咱們兩家便是皇上手中牽著的兩條惡犬;兩家之間吵鬧爭食司空見慣,但一條惡犬要是咬死另一條,活下來的那一條也要受主人嚴懲,你明白這個道理麼?這便是為何你抓住了羅芳的把柄,牟指揮卻不得不將羅芳移交給範亨,任由大事化小的緣由。”
宋楠道:“那在內廷這件事上,牟指揮又為何要怪罪於我?範亨倒臺又不是由於牟大人之故,大家都只會認為是和劉瑾之間爭寵所致,即便是我正南坊參與其中,也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皇上又怎會怪罪。”
孫玄道:“我再打個比方給你,主人家養了兩條惡犬,某一日這主人家死了,新來了一個主人,而其中一條惡犬對著新主人齜牙,你說作為新主人該怎麼辦?”
宋楠道:“還能如何?打死了事。重新養一條罷了。”
孫玄道:“好,打死了事,倒也乾脆,但另一條會怎麼想?”
宋楠想了想忽然驚道:“兔死狐悲!”
孫玄緩緩點頭道:“你終歸還不算太笨;新主人必養新犬。以前的惡犬齜牙,只會讓新主人認為所有的惡犬都忠於原主人,新主人是不會留著不忠於自己的惡犬的,勢必會重新豢養;範亨倒了,劉瑾便是新犬,牟指揮會怎麼想?皇上是否會認為錦衣衛也需要改造,牟指揮是否忠於自己?會不會像範亨一樣像皇上齜牙?這便是牟指揮所考慮的事情。”
宋楠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打死了第一條便有第二條,牟指揮原來是在擔心他的位子啊。”
孫玄冷笑道:“誰不擔心自己的位置,新皇即位改地換天,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勳戚皇室,內廷外廷誰不擔心?你以為文官們鬧騰只是為了對劉瑾不滿麼?究其原因便是不準讓皇上養新犬,有一便有二,你瞧著吧,劉瑾不是個簡單的人,這次翻了身之後,恐無人能壓制住他了。”
宋楠心頭豁然,孫玄分析的已經很到位了,而且句句在理,有些是自己想到過的,有些卻是壓根也沒想過,牟斌為何會按兵不動,便是認為範亨王嶽必能壓制住劉瑾,範亨再囂張,起碼不會對他牟斌的地位有所影響,而劉瑾則不同,他的勝利則代表著新勢力的躥升,牟斌豈能不擔心自己的職位。
“孫鎮撫為何會和我說這些?”宋楠忍不住問道。
孫玄迴轉身來坐在案後眯著眼道:“你又問了一句幼稚的話。”
宋楠明白了,只是卻實在說不出口來。
孫玄為什麼告訴自己這些?簡單的很,錦衣衛內的中高階官員只有自己才最安穩,說的難聽一點,若說新犬的話,自己恐怕也算是其中一條;牟指揮都擔心自己的位置,孫玄孫玄他們誰不怕?幾乎懂得這個道理的人都會想到這一點,而孫玄此舉恐怕是為了跟自己搞好關係,留條後路了。
“我雖是牟指揮一手提拔,但我是朝廷的官兒,可不是某個人的官員;牟指揮要我注意你的言行,對你嚴加監視,我卻絕不會照做;你放心,萬志王勇等人都是悍勇之輩,也沒什麼心機,我也根本不是要他們來監視你,你若不信,可自行在所轄營中挑選護衛。”孫玄淡淡道。
宋楠笑道:“不用挑選了,就他們兩了,多謝孫鎮撫指點迷津,聽孫鎮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孫玄笑道:“你只不要在心中以為我卑鄙無恥便成,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孫玄辛辛苦苦到了今日,可不想被一擼到底,我這麼說宋副使可明白麼?”
宋楠道:“完全明白,孫鎮撫夠坦白,行事也夠果敢,宋某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