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於我無干,你莫血口噴人。”
宋楠冷笑道:“事實如何你自己心裡明白,若僅僅是這個熊萬,犯得著我親自來你這揚威營麼?你也不想想這個道理。焦侯爺,我知道團營的侯爺們對我宋楠不待見,但宋某又何嘗在乎過這些?宋某的原則是,你當我是朋友,我便當你是朋友,相互間也可以相互幫助忍讓;若有人偏偏把我認作仇敵,那麼宋某人也絕不會客氣。你倒是仔細掂量掂量宋某怕過誰來?韃子?劉六?安化王?劉瑾?莫非你以為宋某會怕了你焦侯爺不成?”
焦正泰鼻孔翕張喘著粗氣,卻無言以對,仔細想來,宋楠對付過的角色都是硬茬,隨便一個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宋楠輕嘆一聲道:“罷了,焦侯爺既然希望這件事能大事化小,本人也不能不賣侯爺的面子,但我把話說在頭裡,熊萬可以饒,但從今日起,希望侯爺約束手下本本分分,那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我可絕對不依。”
焦正泰心頭一鬆,瞬間覺得頭頂上的烏雲散開,一瞬間竟有抱著宋楠道謝的衝動,今日如果宋楠不肯罷休,事情將會不可收拾,雙方數萬人發生火拼,那將是天大的罪名,宋楠這小子固然是要完蛋,但自己豈非也跟著完蛋麼?
“宋侯爺放心,這等事今後絕不會再發生,那個……雖然本候不知道熊萬幹了什麼,但想必宋侯爺不會誣陷他,回頭我定訊問他,若有不當之處,必給予他重重責罰,絕不姑息。”
宋楠呵呵一笑道:“焦侯爺都這麼說了,還能不給你個面子麼?罷了,本人這便帶著兄弟們撤了。”
焦正泰忙道:“宋侯爺能賣本候這個面子,本候感激不盡,但回頭朝廷問詢起這件事來,咱們是否須得尋個理由保持口徑一致,免得不好交代。”
宋楠微笑道:“如何口徑一致?”
焦正泰想了想低聲道:“莫若咱們宣稱是一場聯合演練如何?演練突發情形之下如何快速集結兵力控制局面?”
宋楠哈哈大笑道:“焦侯爺的腦子可真靈活,宋某佩服之極。”
焦正泰尷尬的打著哈哈,跟著宋楠乾笑兩聲,宋楠拱手道:“好吧,天色不早了,演練就此結束,本官要收兵了。”
焦正泰忙高聲道:“恭送宋侯爺出營,本次我揚威營和錦衣衛衙門以及神樞營聯合演練到此結束,兄弟們各回各營各司各職,大夥兒今日的表現都很好。”
眾官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焦正泰說些什麼,同知葛萬成和一干將領眨巴著眼湊上來問道:“大人,什麼聯合演練?卑職都弄糊塗了。”
“是啊,我們都糊塗了。”
焦正泰臉上帶著微笑,拱手看著宋楠率著兩百騎兵出營而去,回過頭來,看見一張張迷茫的面孔,登時換了臉色斥道:“本候說的不夠明白麼?這是本候和宋侯爺聯手的一場兵馬演練,鍛鍊京中出現突發情形的反應和處置。”
“啊?怎地事前我們一點不知情呢?這宋楠氣勢兇兇的樣子,很像是來真格的呢。”
“住口,不以假亂真,怎能讓演練有效果?事前若告知你們,還怎麼有突發事件的效果?都別問了,各自帶兵回營去,老葛,替我寫一份關於演練經過成果的奏摺交給我,本候明日早朝呈上去。”
“遵侯爺之命。”葛萬成等人雖依舊覺得這解釋實在牽強,但也知趣的不在多問,帶著人馬各自散去。
焦正泰一身的汗,身體有些發軟;回想剛才的情形,兀自心有餘悸,心中暗罵道:“這個宋楠,簡直是個瘋子,他孃的,嚇死老子了。”
……
錦衣衛總衙中熙熙攘攘全是人,江彬、許泰、王勇、孫玄、侯大彪等人盡皆在列,一片嘻嘻哈哈的大笑聲;宋楠翹著腿坐在桌案後的太師椅上,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捧腹狂笑,兩隻腳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