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合影,不如就帶一張空白的風景供這兩個人自行瞻仰吧。
學校裡很安靜,康縱在傳達室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傳達室的大爺面對這個千里迢迢而來,面色略顯疲憊但神色俊朗的男孩,給了一個難以言喻的眼神。過了一會兒,大爺用內線通完電話後告訴他:“直行,三號教學樓六樓,有位姓史的老師等你。”沒有多餘的話,也不似其他學校傳達室大爺沒完沒了的盤問——那是長時間不說話,需要找人傾訴的另一種表達方式。或許,這也意味著一切將有答案的表現了嗎?
順利到達四渡,順利找到四渡高中,順利進入校園,順利找到莫言的初中老師,一切都自然而然迎刃而解,一切都在等待,只是等待契機而已,不是解答謎題。康縱一步一步地進入學校,還在上課的窗邊的學生們探出頭來看他,一個兩個,越來越多,他一抬頭八棟教學樓窗邊全是學生了,當然,當然,又是以女生居多,她們壓抑不住的神色讓康縱腦中無奈地閃過“飢渴”兩個字,那莫小魚當年也一定得到過比這還離譜的待遇吧——這樣的氣質一定是要靠傳統才能傳承併發揚光大的。
康縱的“飢渴”兩字還飄在一半,下課鈴聲適時響起,“飢渴”立刻被“完了”所取代,“完了。”康縱不顧優質青年的打扮了,撒腿就朝三號教學樓跑。
尖叫,全是尖叫,各種各樣的尖叫,一樓二樓的女生在後面追,沒有準確的擬生詞能夠表達康縱耳朵裡聽到的聲音,總之全是尖叫,直到他慌了神似的跑上六樓,只有一間教導主任辦公室,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忘了敲門直接推開門逃進去,後面的聲音才漸漸弱了下去。
對面的老師抬起頭來,是年近六十的老太太,頭髮微微卷起來,鬢角露出的花白並不使人覺得她老,更準確地說是精神。眼神炯然,雙手握在一起,似乎從接到傳達室的電話開始就一直在準備著要說什麼。
“你是莫小魚?”被傳達室大爺稱作史老師的人問的問題。
“不,不是,我叫康縱,莫小魚是我朋友。”康縱突然想起自己忘記了敲門,又立刻補了一句:“剛才,不好意思,忘記敲門。”
“呵呵,沒關係,一聽到喧鬧,我以為是莫小魚回來了,當年他在這裡讀高中時經常會讓學校裡有這樣的騷動,這是傳統,對,傳統。”史老師說到這裡時,彷彿又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裡去。
“你和小魚長得很像,剛進來時,我以為就是他。”
“是很像麼?好像很多人這樣說。可是史老師,你是莫小魚的老師麼?”康縱省去了客套和煩瑣直奔主題。
想找一個緩和的話題,史老師有點愣神,過了兩秒,她也有了回答:“我是莫言的初中老師,他們姐弟都是在我手上就讀。今天你過來,或許我明白你想知道些什麼,小魚的未來也許就真在你手上了。”
“未來?手上?史老師,你指的……?”康縱從史老師的話語中尋找她的潛臺詞。
“莫言是離開莫小魚了嗎?”史老師也沒有回答康縱的問題。
“是的,兩年前便離開了。”
“可憐的兩個孩子,其實,我們做老師的也有責任,只是……”話沒有說完,史老師的眼眶紅了一圈,康縱從身上翻出了紙巾給史老師遞過去,史老師拒絕了康縱的好意,直接用手擦去已經滑落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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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愛》第二章(10)
“那小魚,有對你說什麼嗎?”老太太問。康縱恍神之間,已然不覺得對面坐的是老師,而是莫家姐弟的親人,或者說老太太更顯得親切。
“只是我曾經瞭解到他家的過去,一家人的生活動盪,母親的過世,父親的離去,然後姐姐的消失,而最近他也得到了警局打來的認屍電話,但他一直沒有對此做出行動,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