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寒意,朱唇輕啟,清冽的聲調,彷彿珠玉落地,“等王爺攻下晏城,便是滄瀾滅國之時”。
跪著的四個人聞言,無一不是眸中含冷,滄瀾,滄瀾,這個詞在她們的心中,彷彿紮了根般,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發芽,壯大。
因為害死前任宮主,水漣月親生孃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滄瀾國的皇帝,連奇。
偌大的寢宮內,雕樑畫棟,富麗堂皇,然而,卻多了一張床,顯得十分怪異,與寢宮內的裝飾格格不入,夜更深,煤油燈燃著,將寢宮內照的通明一片,楚太后依靠在一旁的軟榻上,原本慈祥和悅的臉上,多了一抹戾氣。
她倚靠著,目光一直望著幔帳旁的那張床,床上一個七八歲的男童正睡得酣香,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似乎做了個美夢,讓他睡到現在都美滋滋的。
一個老嬤嬤的立在軟榻一側,小心翼翼的望著楚太后,眉眼中多了一抹忐忑不安,太后已經這般姿勢待了很久,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吩咐,只是看著床上的男童,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許久,楚太后鬆動著眼皮,目光移開,聲音冷的彷彿冰窖裡的冰塊,“翎兒這孩子,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麼了?自從封了穆安,整日和他混在一起,連壽安宮也不來了,丟給哀家這麼個東西,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嬤嬤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陪笑道:“太后,老奴聽御書房的小太監們說,好像是和穆丞相商議如何攻打南宮煜的事情”,她的話不熱不淡,無關緊要,卻令楚太后聽了之後,眉毛都快立起來,面目有些猙獰。
“穆安這老東西,一定是他竄得翎兒,也不知道給翎兒下了什麼**湯,讓翎兒事事都以他為主,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了,哀家若是還由著翎兒,只怕到時候,這皇宮之中,都沒有哀家的位置了”,楚太后越說越激動,騰地從軟榻上坐起來,一旁的老嬤嬤趕緊上前攙扶。
“太后,這麼晚了,您還要出去啊”,老嬤嬤瞧著太后的樣子,像是要出去,不禁焦急的說道。
楚太后瞪了眼老嬤嬤,此時的她心裡越來越惱火,看什麼都不順眼,便是一直對她忠心耿耿的嬤嬤,她也有些厭惡,“哀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賤奴多嘴了”?
老嬤嬤心裡一顫,不再說話,手腳利落的伺候著楚太后更衣綰髮,曾經一同跟隨楚太后入宮的婢女,已經剩下她一個人了,其他的人,都是在楚太后發怒的時候,不小心說錯話或做錯事給秘密處死了。
也許,指不定哪天她也會被太后厭煩了,一想到這,她的心裡就不由的發緊。
哎,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麼了,自從得知金靈宮重出江湖這件事後,脾氣就越來越古怪,時常動怒,就連皇上有時候也會遭到楚太后厲言訓斥,每一次發怒完,太后就十分的懊悔,可每一次發怒,似乎就會將一切忘記,除了惱怒就是惱怒。
那惱怒的模樣,恐怖之極,似乎要吃人,每一次必然要發洩一盤,才會漸漸消怒。
久而久之,皇上也不再來壽安宮,有什麼話也不再與太后商量,就算過來,也只是看看送過來的男童,與太后甚少說話。
梳妝了一番,楚太后命人看好焦子龍,便離開壽安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去御書房。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龍書案上,一男一女的身影重疊,正進行了熱火朝天的事情,整個屋子內,到處瀰漫著低靡的氣味。
南宮翎如發狂的野牛般,在女子身上衝撞,導致龍書案上的奏摺灑落一地。
身下的女子是南宮翎最近的新寵,欣嬪,惠貴妃懷了龍嗣,肚子一天天的隆起來,已經不能伺候他了。
一聲聲帶著痛苦又好似歡愉的聲音傳出御書房,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與侍衛仿若沒有聽到般,依舊筆直的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