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狄恆側過身,接起一通內線電話。“可以啊……你和他們談好就好……隨你們高興,別把舞臺拆了就好。”
“這是我花了一年的時間寫出來的故事,以臺灣特有的夜市文化反映新一代的人際疏離,挺有意思的。”立志成為劇作家的張千裡雙眼發亮,滔滔不絕地對著製片大發議論。
韓文森但覺酒興被澆熄了一大半,乾脆半邊身子全趴上吧檯,與狄恒大眼瞪小眼。
在美國期間,他的製片部門每天幾乎都會收到上百個大家自認為很有意思的故事。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句話,根本是為了製片而創造的諺語。
好不容易抽空回臺喘口氣,卻不幸被一塊牛皮糖黏上,真是掃興至極。
“你這裡缺不缺人手?我改行好了。”韓文森百無聊賴地對狄恆說道。
“我們這間小廟可沒有優渥的福利。況且,你們電影公司哪捨得讓你這位財神爺溜走。”狄恆笑著為他添滿了酒。
韓文森有一雙看透市場的慧眼。
“文森,這個故事……”張千裡又想說話。
“噓。”韓文森皺眉,瞪他一眼。“別妨礙我聽歌。”
一道清麗歌聲,正飄散在這間裝潢得很MEN的俱樂部裡。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沒有任何音樂伴奏,女子嗓音中的微鬱特質成功地被烘托而出。
韓文森倏地回頭望向舞臺──臺上一片黑暗。
周遭五光十色的繁華光景著實太多,是故他喜歡不加修飾的東西,而這道女聲讓他起了一身感動的雞皮疙瘩。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痛快!
他爍亮的黑眸專注地盯著臺上,帶著一抹觀眾與純男性的好奇……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一道燈光柔柔地打在舞臺側邊,一個身著旗袍的女子斜倚著高腳椅,磁鐵般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韓文森感興趣地坐直身子,撫著下顎打量著這個將一頭長髮嫵媚地拂在右肩上的女子。
戴著黑絨面具?真夠詭異。
即便就東方人的身材而言,這女子也真是稍嫌纖瘦了。
不過,她在鏡頭前應該是挺有模有樣的。她粉唇輕啟的樣子,有種天真的性感,可那青綠旗袍直上大腿的開衩,卻又毫不保留地呈現了她的成熟風情。
女人與女孩的綜合體,向來最性感。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女子邊清唱邊緩緩抬起眸子,正巧迎上他的視線。
韓文森眯起眼,心陡地一擰──好清亮的眼眸。
他旁若無人地鎖住她的視線,她卻幽幽然地把頭轉開。那種帶了幾分東方的嬌澀感覺,刺激了他血液裡的狩獵天性。
對他而言,衝動經常是很重要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對了他的味。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女子唱罷最後一句,在燈光熄滅的那一刻,無聲地轉身離開。
室內,只有如雷的掌聲證明了她曾經出場獻唱過。
“你們的駐唱歌手很特別。”韓文森旋過身,別有用心地朝狄恆一笑。
“MAGGIE不是駐唱歌手,她是我們的魔術師。”狄恆說道,手上倒酒的動作未停。他知道寧寧和采薇所有的計劃,不過他是個從不多話的好夥伴。
“魔術師?”韓文森挑眉問道,倒真是有些意外了。
“她今天頭一回唱歌。”
“喔,那我來得還真巧。”韓文森一聳肩,有些失望。
對於這種設計過後的“驚鴻一瞥”,他就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