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錯處,難道真是人品不行?
燒紅的枯枝發出噼啪響聲,子顏摟著一裙野果回來,見沉夜燃火,精神緊張得往外一瞥,手忙腳亂支了個仙障:“你竟然敢生火!你不怕他們找來麼!太不小心了!”這頭說著,裙子包著的果實散落一地。
仙障一罩下來,火堆燃起的煙塵自然被鎖在其中。沉夜咳了兩聲:“烤個果子而已,你真當他們鼻子有這麼靈?”
子顏拂袖撇開濃煙:“難道釣上魚來,我們就得生吃?”
沉夜實在覺得呼吸困難,只好拈訣把她的仙障給破了:“你不用太擔心,外邊有瀑流擋著,一小團火還不至於被察覺。若是為了謹慎而把自己給燻死,那可真是划不來。”
洞裡的煙塵散出去,子顏大大呼吸了幾口,頓覺他說得有理。低頭見他在野果堆裡翻著,一臉嫌棄地把一個一個果子丟到一邊:“喂,我摘得很辛苦,你也不用這樣亂丟吧,很浪費的好麼!”
沉夜連眼皮也不抬,拾起一個紫果子往她懷裡一丟:“如果你覺得吃死人也沒關係,那我就把這些單獨烤一串給你。”
子顏急忙把紫果子往外頭一拋,笑意發乾:“原來有毒啊。”
沉夜揀細枝串果子,不可思議地看她:“你連果子有毒沒毒都分不清麼?”
子顏託著腮幫子靠過去,捱到他身邊,目不轉睛盯著他串果子的手勢:“我一向只管吃的,摘果子、烤果子這回事,可從來都是你在做。”
聽她這麼說,沉夜總算有點明白,這串果子的嫻熟手法竟是這樣得來。想起近日信手拈來的廚藝,沉夜忽然對自己很滿意,畢竟男人有做飯的才藝委實難得,再看子顏一臉欣賞的模樣,料想過去的自己應是一個不錯的人。
心念到了這裡,沉夜自然想從她口中聽些什麼:“哦?照你這麼說,我以前很會做飯?”
身為廚房殺手的子顏,頓時冒起星星眼:“你現在也不錯啊,至少在你家的這幾天,你都做得很好。比長極淵的那兩盤黃瓜好多了。”
雖然她的表情多有崇拜的意味,但沉夜深知他目前的水準肯定不如過去,至少這幾天吃自己做的東西,總有幾分不對勁的感覺。看來,若是能記起過去,定然不是壞事。
現在,子顏的眼裡只裝得下半熟的烤果子,飢腸轆轆的她哪裡有心思去理會沉夜的表情,她自顧自說著:“你以前也總釣不上魚,好在鏡花潭裡沉著不少水草。你將它們釣上來,還能湊合做上一頓。”
“水草?”
“是啊。我一直以為那些是垃圾,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得那麼好吃。”
沉夜片刻沉默,神情顯得艱難:“那也能做出東西?我做了什麼?”
子顏手託下巴,仰頭瞧著頂上的藤蔓:“水草肉餅子,水草銀絲捲,水草田雞鍋,水草金菇盞……還有好多好多,還燉過排骨呢。”
沉夜頓覺胃裡不太舒服,心說那料理水草的本事,不是自己鬼斧神工,就是雲子顏的味覺出了問題。但想了又想,他終究把答案歸結到前面那一點,可又覺得丟臉。讓一個女子吃不上魚,反而要吃水草,他默了一陣:“我以後一定會釣上魚。”
子顏敷衍一笑:“哦。”
她敷衍得很明顯,沉夜不禁重複道:“以後的日子還長,釣上條魚應該不難。”
看他一臉認真樣,子顏支頤瞄著烤果子:“其實,釣不釣得上魚,真的沒有關係。吃水草,還是吃魚,對我來說沒有區別。反正無論是什麼,你都能做得很好吃,所以你也不用糾結這一點。何況我想釣到的魚已經釣上來了。”
沉夜皺眉:“你也會釣魚?”
子顏衝他一笑,挽過他的手,好好揣在懷裡:“還是一條長得不錯的魚呢。”
沉夜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