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宏遠。朕以眇躬纂承大統,恭依遺詔,已於洪武三十一年五月十六日即皇帝位……其以明年為建文元年,大赦天下……當遵先聖之言,期致雍熙之盛,百弼卿士,體朕至懷。”@ 燕王帶我回到北平不久,朱允炆就委派葛誠來到燕王宮任長史之職,名為隨從,實際上是監視燕王的耳目。
葛誠不僅帶來了皇帝昭告天下的即位詔書,也帶來了朱允炆的口諭:“朕自即日起廢黜蕊妃之名位,望四叔深體朕意,安心鎮守漠北。”
朱允炆放過了我,恩威並重之下,燕王似乎也接受了葛誠。
卻不料寧王搖頭,恨恨說道:“不是。四哥不知道他下令重新委任守鎮兵指揮使嗎?日後就只有護衛軍可以供我們調遣了!”
燕王的紫眸立刻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我心中明白,朱允炆登基不足兩個月,就在黃子澄和齊泰的建議下開始了削藩的計劃。
朱允炆下的第一步棋,是收回諸王手中對守鎮兵的節制權力。
藩王封國內的兵士分兩種,一種是守鎮兵,有朝廷委任的指揮使掌管;另一種是藩王的護衛軍,由藩王調遣。象燕王這樣有防守邊界任務的藩王,遇到緊急情況時兩種兵士都必須聽從他的號令。
朱元璋對藩王的分封策略是“列爵不臨民,分藩不裂土”。
他分封藩王至各地權鎮四方,藩王就是中央皇權在地方的代表者和監控者。一旦邊防有變,諸藩王可以直接領兵為國家屏藩;若是皇帝有難,諸王也可以節制軍隊靖難。藩王的官署及其護衛軍的開支完全由朝廷提供,可以防止他們利用自己的地盤擴軍,避免對中央皇權形成威脅。
明初全國共有軍隊約一百二十萬人,其中二十多萬天下精兵屯於京畿。
諸王軍隊分散,護衛軍最多不過萬人,二十五個藩王即使全部集中兵力,也不會超過二十五萬,與中央京營軍隊總數接近,並且中央還同時控制了各個地方的守鎮兵和其他軍隊。
如此一來,諸王的力量就被大大削弱了。
燕王和寧王的手中,至多隻剩下自己的八千左右護衛軍。
燕王冷冷注視著碧潭的水面,半晌才說道:“由他去吧。這天下如今都是他的,他想要削奪誰,誰還敢說半個不字!你的朵顏三衛還保得住嗎?”
寧王道:“若是連朵顏三衛都給他拿了去,我還有什麼臉面鎮守大寧!”他口氣稍有緩和,又說道:“既然四哥不知道這個訊息,或許他對四哥和北平另眼相看也未可知。”
燕王冷笑道:“覆巢之下,豈有例外之人!只怕此時燕王宮中已有詔書送達了。”
他話語中帶著隱隱的憤怒之意,我站在他身旁,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他。
寧王見我在一旁沉默不語,向我笑道:“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小弟恭喜四哥與四嫂團圓之喜,前來討杯喜酒喝,四哥想必不會如此小器吧?”
我聽他叫我“四嫂”,紅著臉說:“你不要取笑我了。”
寧王見燕王的臉色果然緩和許多,朗聲大笑道:“我可不是取笑,我成親尚在你們之後,如今兒女雙全,他們都會喊我父王了,你們可要好好努力才成!”
他隨口開玩笑,我尷尬無比,說道:“你……”
燕王低頭看我一眼,眉宇間掠過一絲難測的神情,嘴上卻說道:“不過是遲早之事,我不急。”
皓月當空,雲蒙山的夜色優美動人,高低錯落的山峰層巒疊嶂,深褐色的幻影姿態萬千,恍若仙境。
燕王擁著我坐在長椅上,抬頭遙望著明月,手中把玩著一隻海藍色的玉杯,寧王已有幾分醉意,說道:“如此好月色,蕊蕊唱首歌給我們聽吧。”
我信手拿起桌上的玉簫,笑道:“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