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
這個問題,只有事實才能答覆。亦即是他必須先見著少爺,才可以確定是否少爺出手?
但現今是將近三更,他還沒有見著少爺。
他吸了口氣,正想再用傳音入密的內功之時,忽覺微風颼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丁大叔,累你久等了,你沒事了吧?”
出現在他面前的人,臉上有道傷疤,但相貌卻沒多大改變,可不正是他的少爺是誰?原來齊勒銘是恐妨礙他運功自療,方始遲遲現身的。
丁勃歡喜得跳了起來:“少爺,啊少爺,當真是你,你,你沒有——”
齊勒銘微笑道:“我沒有死,不錯,那年我是被武當五老聯劍所傷,但他們撈起的那具屍體卻不是我。”
那具屍體上的傷痕是經武當五老驗明,的確是他們所用的武當派劍所傷的,也正是因此,丁勃對少爺的死訊從來沒有懷疑。
但此際,他的少爺卻是活活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心裡雖然有著許多疑問,卻是無暇、也無須急於問了。
“少爺,你回來了那就好。多謝你適才救……”
“救命之恩”這四個字他尚未曾說出,齊勒銘已是打斷他的話頭說道:“丁大叔,是我應該多謝你,多謝你肯來見我!”
丁勃說道:“我若知道少爺還活在世上,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少爺看得起我,我怎能不來拜謁少爺呢?少爺,你不知道,那年我就曾奉老爺之命,遍尋……”
齊勒銘一聲苦笑,又一次截斷他的話頭,淡淡說道:“我知道,爹爹早已不把我當兒子啦。”
丁勃說道:“老爺誤信江湖的傳言,只要少爺回去和他解釋清楚,相信老爺總會原諒你的。”
齊勒銘苦笑道:“解釋什麼?江湖上傳我做過的那些事情!十件之中縱然有一兩件不盡不實,大都卻是真的!”
丁勃愕然,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話好了。
“丁大叔,我是已經死了的人,我、不配做你的“少爺”。我走了之後,你可以仍然把我當作已經死掉,回去也不必對我的爹爹說。”齊勒銘淡淡說道。
丁勃說道:“不,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情,你還是我的少爺,我老丁當年在遼東做強盜,做過的錯事,也不知多少。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少爺,請你還是跟我回家吧!”
齊勒銘道:“我現在悔過,已經遲了。而且,我也不想悔過。丁大叔,你別勸我。”
丁勃不知說些什麼話好,心裡想道:“怎的少爺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齊勒銘道:“你覺得我變得太可怕了吧?”
丁勃說道:“不,少爺,不管你怎樣說自己不好,我還是不信!”
齊勒銘道:“你不相信,我早已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循規蹈矩的少爺啦,遠在未離家之前,早已不是了!”
丁勃心裡嘆口氣,想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暗中為你遮瞞,你才不知道呢。我知道你只是在你爹面前才裝作循規蹈矩,揹著他卻去花天酒地,甚至跑到鄰縣去偷富戶的銀子嫖妓。怪只怪我太過疼你,生怕老爺知道了將你責打,處處為你隱瞞。唉,要是早知你變得後來那樣壞,我是應該告訴老爺的。”
原來齊燕然家規極嚴,兒子稍有差錯,就要抽他一頓鞭子,丁勃看在眼裡也覺心疼,故此他明知道少爺做了老爺不喜歡的事情,他也不敢洩漏半句。
而且,齊勒銘年輕時候做的那些壞事,在丁勃眼中,亦是根本不當作什麼不得了的過錯的。要知他本是大盜出身,更大的壞事他都做過。酗酒嫖妓之類的“小事情”,他只當作是少年人的胡鬧而已。當時他的想法,甚至還有點同情這個喜歡胡鬧的少爺的。
“可憐的少爺,自小就受拘束,一旦有了可以放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