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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也難怪他在胡鬧了。”他以自己為例:“少年人心性不定,容易放縱自己,那有什麼稀奇?我少年時候不也是如此嗎。待到少爺成家立室,他自己不會再去酗酒嫖妓的。”

哪知少爺成親之後,只是安靜了幾個月,就更為變本加厲了。最後竟然離家出走,變成了被眾人唾罵的、諸惡所歸的“大壞蛋”。

但儘管如此,直到現在他還不相信少爺真的像別人說得那樣壞,縱然是少爺自己承認,他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少爺的缺點他都知道,不錯,少爺自小就懂得怎樣說謊,作偽的本事超過了同年齡的孩子。他的性格輕浮,在嚴父面前,卻會裝得循規蹈矩。但他知道少爺的本性還是善良的,雖然有時候少爺也會表現得甚為兇暴,但那只是由於他的性格容易衝動所致。

此時他面前對著少爺,雖然是主僕身份,卻好像慈父對著回頭一樣。(可惜,事實上這個浪子卻是並未回頭。)他看著少爺面上的傷疤,憐借之念不禁油然而生。

“少爺,不管你願不願意回家,我能夠親眼看見你還活著,我就高興了。少爺,這二十年來,你在什麼地方?”

齊勒銘冷冷說道:“在荒山上與禽獸作伴。更說得確切些,是在一間不見天日的石屋裡打坐了十多年,三年前我才能夠走路的。”

丁勃心中一酸,說道:“少爺,苦了你了。不過,老僕也要恭喜你。”

齊勒銘道:“恭喜我什麼?”

丁勃說道:“少爺,你的武功可是大大長進了。連冀北雙魔也禁不起你的一擊!嗯,說來慚愧,你是怎樣打跑冀北雙魔的,我都看不出來呢!少爺,不是老僕故意奉承你,以你現在的武功,恐怕已經比得上老爺了呢!你怎麼練出來的。”

齊勒銘冷冷說道:“差不多二十年的光陰,我除了練武之外,什麼事情都不去做。前面十幾年,更是隻能自己把自己關在一間小房子裡打坐練內功。我也不知道練成怎樣。不過憑我這二十年的苦功,倘若只能打敗冀北雙魔,那可還不是值得驕傲的事!”

丁勃心頭一震,暗自想道:“聽少爺的口氣,莫非他是想打敗武當五老,方始心滿意足。武當五老如今雖是都還活著,但年紀最輕的一個亦已七十開外了,見少爺現在的武功,要殺五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亦非難事,不過倘若當真如此胡來,那可要掀起武林前所未有的軒然大波了。武當晚一輩的人材輩出,莫說他們會聯同各大門派興師問罪,只憑武當派的第二代弟子,少爺也是打不過他們那許多人的。那時恐怕老爺也非受連累不可!”

他心裡惴惴不安,試圖勸解:“少爺,你剛才說要我把你當作已經死了,這句話從另一方面看也有點道理。古人說過,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今日種種,比如今日生。我不知道是佛偈是古聖先賢的說話,但我記得非常清楚,是老爺答允收留我做僕人的時候,對我這樣說過的。少爺,你若是過去留有什麼未了的恩思怨怨,依老僕之見,不如都算了吧!”

齊勒銘道:“我只能把自己當作死人,可我還不想做和尚。我也不想像你這樣,找一個‘好’主人!”說到‘好’字,竟是帶點誚的味道。

丁勃對他這幾句話聽得不大懂,但也隱隱感覺得到,他實是未能氓滅恩仇之念。他正不知如何勸解才好,齊勘銘已是說道:“丁大叔,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也不是來聽你勸解的,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丁勃道:“什麼事情?”

齊勒銘道:“剛才叫你做丁大叔的那個女子是什麼人?”

丁勃說道:“她就是你的女兒呀,她名叫漱玉。是你離家之後三個月出世的。你沒聽見她在和我說要趕著回家見爺爺麼。”

齊勒銘冷冷說道:“我知道她是我爹的孫女,但我怎知道她當真的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