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漱玉苦笑道:“宇文兄眼力不差,這匹烏龍駒的年紀比我還大,我一出生他就和我作伴了,誰知我捨不得和它分開,反而累它喪了性命。”
宇文浩道:“齊兄,你失了坐騎,再要找一匹這樣的好馬可就難了。看你的模樣,你好像是急於趕路的,是嗎?”
齊漱玉點了點頭。
宇文浩沉吟片刻,說道:“可惜我這兩匹馬是一對的,否則可以分一匹給你。”說至此處,忽地問道:“齊兄,你往哪兒?”
齊漱玉道:“小弟要趕往京師。”宇文夫人道:“哦,你想趕往京師,有急事麼?”
齊漱玉道:“也不是什麼急事,不過我和一位友人有約,在京師會面,他已經走了五六天了,我恐怕他在京師等不見我,他又是不能久留的,等不見我,就會離開京師。”
宇文夫人笑道:“那你不用擔心了,正巧我們也是要往京師去的,若不嫌棄,你就和我作個伴吧。坐我這輛馬車,相信不會比你那匹烏龍駒走得慢。”
齊漱玉心意躊躇,說道;“萍水相逢,不敢打擾。”
宇文夫人笑道:“不錯,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交情大概不能算是萍水之交了吧?”
齊漱玉雖有江湖經驗,但畢竟閱歷尚淺,暗自思量:“這宇文夫人不知是何來歷,但她雖然顯得詭秘,料想不是壞人,否則她也不會替我打發那三個強盜了。”此時她正是需要雪中送炭,便即笑道:“萍水相逢,多蒙救助。老前輩說得對,這當然不止是萍水的交情,而是可算得過性命的交情了,只不過這是我欠你們的情。晚輩受惠已多,再要給你們添麻煩,心裡過意不去。”
宇文浩哈哈一笑,說道:“齊兄,我看你是個少年豪傑,怎的卻似扭扭捏捏的姑娘?咱們是一見如故,說這些客套話幹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說不定哪一天我也要求你幫忙呢。”
宇文夫人笑道:“這樣吧,請恕我倚老賣老,齊相公若不嫌棄,與小兒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這一提議來得太過突然,齊漱玉連想也沒有想過,不過,一來對方於己有救命之恩;二來齊漱玉對他們母子亦有好感;三來她又急於上京去找師兄。在這種情形底下,也不容許她多作考慮,便只好答應了。論起年紀,宇文浩二十有二,比她年長四歲。她與宇文浩互動八拜,叫了他一聲“義兄”之後,接著給宇文夫人磕頭,喚她乾孃。
宇文夫人眉開眼笑,說道:“好孩兒,我沒有好的見面禮給你,就把這朵珠花給你吧。”
齊漱玉道:“乾孃厚賜,小侄可不敢當。”
宇文夫人笑道:“我給你這朵珠花,是有因由的。剛才我打落秦老大的扇骨箭,用的就是從這朵珠花上摘下來的三顆珍珠,你留看作個紀念,他日也可以留贈你的媳婦兒。”
宇文浩笑道:“媽,你想得真周到。弟媳的聘禮,你都給玉弟準備好了。”
齊漱玉面上一紅,但怕引起他們疑心,只好收下了。
宇文夫人笑道:“從現在起,咱們就是孃兒倆啦。讓你的大哥駕車,你到車廂裡陪我吧。”齊漱玉這才知道她要自己和她的兒子結拜的另一個原因,心裡想道:“她是個貴婦,恐怕是要比普通的江湖人物多講究一點禮法的。她做了我的乾孃,那就不用避嫌了。”心裡也在暗暗得意,自己女扮男裝,和宇文夫人坐在一處,她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宇文夫人道:“你不用和你的大哥客氣,這兩匹馬是聽他使喚慣了的,所以只能由他駕車。”說話之時,宇文浩已打起響鞭,馬車飛也似的跑了。
齊漱玉坐在車中,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心裡想道:“果然跑得比我那匹烏龍駒還快。”
一路同行,免不了閒話家常。但宇文夫人只是稍涉即止,並沒詳言。當齊漱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