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家裡的情形和白駝山是在哪裡的時候,她笑著說道:“白駝山可遠著呢,它是在藏邊的一座高山,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的。你的義父單名一個雷字,我們只生下你的大哥一個。他從來沒有到過中原,這次我帶他入京,是想讓他增點見識的,我有一個親戚,多年未通音訊,最近才知道她在京師。”
齊漱玉心裡想道:“怪不得爺爺也不知道武林中有宇文這一家,原來他們是遠在邊陲的。”不免有點奇怪,問道:“義父是漢人嗎?”
宇文夫人笑道:“想必你看見我們的服飾,有點奇怪,是吧?”要知她們母子的服飾都華貴異常,齊漱玉雖沒有到過西藏,但也知道住在西藏的十九都是“胡人”,西藏右稱吐蕃,人種複雜,以藏人數量較多,衣裳簡樸。看她們母子的服飾,料想決不會是胡人服飾。
宇文夫人笑著繼續說道:“說起來可真是話長了,你義父的遠祖是唐朝時候在中原做官的胡人,後來因為天下大亂,他帶了家人和一些親信部屬到白駝山開荒隱居,幾代相傳,倒把白駝山變成了世外桃源一般了。這位遠祖是在中原長大的,他的妻子又是漢人,所以把中原的服飾和生活習慣也都搬到了白駝山了。他們這家還有個習慣,男子大都是喜歡娶漢女為妻的,所以傳到了你義父這代,你要問他是漢人還是胡人,這就很難說。他的母親、祖母、曾祖毋……都是漢人,以血統來說,恐怕是漢人更多了。”
不過,她只是“略述家世”,對她夫家與武林人物有無來往,以及其他一些別的事情她就一字不提了。
齊漱玉道:“我自幼父毋雙亡,武功是爺爺和一位老僕人教的。”心裡在想:“爺爺早已閉門封刀,除了寥寥幾個至交友好之外,他是不願意給外人知道他的蹤跡的,要是義母問起他的事情,我說不說呢?”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宇文夫人並沒有像她這樣多間,只是笑道:“江湖異人,在所多有。你的爺爺想必也是和我家那位遠祖一樣,是厭倦了塵世的紛爭,故而想做個世外高人的。”竟然連她的祖父的名字都沒有問。
齊漱玉也知道江湖上有許多避忌,尤其一些“遁世”的“高人”更不喜歡別人問及來歷的。宇文夫人沒有打探她的家世,她自也不便多問乾孃了。
馬車跑得很快,第二天就到了河南西部的靈室縣。齊漱玉聽得遠處水聲轟鳴,似是波濤拍岸,知道已經到了黃河之邊。崎山、岷山迫近黃河,互為犄角,古稱“崤函天險”,但兩山夾峙之中卻是一大片盆地,數百里平川,土地富饒。
宇文夫人笑道:“在崤山或岷山高處遠眺黃河乃是一景,可惜咱們沒這閒功夫了,但也不妨走得慢些,看看這裡既有高山,又有平原的山川美景。”
她捲起簾與齊漱玉指點山川形勢,齊漱玉悶坐車廂多時,縱目弛懷,頓覺胸中一爽。
忽聽得雜亂蹄聲,原來她們這輛馬車正在走過一個交叉的路口,在另一條路上有五個騎者也正在趕路。她們走的方向是西南,是準備取道山西前往京師的。這五匹馬則是向著正南面走,正南面是函谷關,過了函谷關就進入陝西境內了。
駕車的宇文浩說道:“此處是三個省份的交界處,這些人跑得這樣急,恐怕是黑道人物。”
齊漱玉道:“何以見得?”
宇文浩道:“大凡在省份交界之處的邊境,那是最適宜綠林人物出沒的地方。因為各省的統兵長官大部是喜歡推卸責任的。只要強盜從他的轄區逃過邊境,他就不管了。”
齊漱玉笑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次恐怕是你看錯了。我瞧這些人的服飾好像是道士。”
兩條路交叉穿過,那五騎馬雖然是在另一條路,而且已經離開交叉的路口約有半里之遙,但還是可以約莫看得見的。此時他們正轉過一個有山坳阻攔視線的地方,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