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可腦子裡鑽來鑽去的卻總是朱洗紅的面容,帶著些淚水,肌膚有如透明。
破軍號轉而向南行進。這回已能看到岸邊,船上人人都是心中大定。現在便是遇到風暴,也只消靠岸下錨便是,較之在茫茫無邊的海上,已是兩個天地,船上人人都興高采烈,玉清子也時常上甲板來看看,原先唐開的那些部下也對玉清子多了幾分禮數。
柳風舞的傷只是些皮肉之傷,加上這幾日服用熊膽,好象更快,一路南行,又過了十來天,其間也曾上岸,發現了一些椰果之屬,天氣雖然已是初冬,越往南卻越暖和。這一天破軍號駛到一個沙灘邊,眼見黃沙映日,碧水拍岸,奇花異草不斷,真有幾分玉清子所說的仙境之意。
在這裡度過一生,遠離帝國的殺伐,那也不錯吧。看著岸上的景緻,柳風舞突然這樣想著。
這時,原先唐開手下的那個什長過來道:“柳統制,看天氣,今天晚上大概會有風暴來臨,現在這地方極宜登岸,弟兄們讓我來問問,是不是靠岸下錨,休整一天?”
柳風舞看看天邊,遠處也有些陰雲翻卷,晚間只怕會有些小浪,風暴根本談不上。他心知定是這些水兵想上岸休息一天了,也不說破,點點頭道:“好吧,我去請示一下玉清真人。”
這什長撇撇嘴道:“你理他做甚,這一路上,都是弟兄們風頭浪尖上過來的,他只躲在艙裡,統制你怎的還對他如此尊敬?”
柳風舞正色道:“我們都是軍人。”
那什長只覺柳風舞臉色凜然,心中也不禁一驚,說不出話來。
柳風舞走到玉清子座艙前輕輕敲了敲門,過了半晌,宇安子才出來開門,見門外是柳風舞,宇安子不知怎的臉一紅,道:“柳統制,有事麼?”
柳風舞道:“我有事向玉清真人稟報。他有空麼?”
宇安子道:“請進吧。真人正要讓我來請柳統制議事,你來了就正好。”
玉清子艙中仍是一股檀香味,不過柳風舞聞得到當中夾了些淡淡的琉磺氣息。他知道上清丹鼎派煉丹的兩味主藥是硫磺和水銀,這清虛吐納派只怕也很看重這兩種藥。
玉清子正端坐在床上,柳風舞行了一禮道:“真人,看天色,風暴將臨,我們想將船隻靠岸,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玉清子正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一聽這話,和宇安子極快地看了看,道:“柳將軍,我今晚正想到岸上做一臺大醮,拜祭一下海神。既然柳將軍有此議,那就正好。”
玉清子也在海上呆得厭了吧?他有些想笑,臉上仍是正色道:“那真人可要水軍團幫忙?”
“我將帶來的雜役帶去,那便足夠了,也不必麻煩列位將軍。”
他是怕水軍團的人對他仍有餘忿吧。柳風舞道:“既然如此,我便安排人手靠岸,好了後便恭請真人上岸。”
玉清子道:“柳統制,有件事請將軍海涵,這臺大醮不能為外人所觀,請柳將軍約束士卒,不得上岸偷看。”
那是不讓我們上岸啊。柳風舞有些惱怒,但臉上仍沒有表情,道:“謹遵真人命。”
“什麼?不讓我們上岸?他孃的!”
那個什長一聽得柳風舞傳話,將手中的纜繩一扔,便大聲叫了起來。柳風舞喝道:“閉嘴!”那什長聞言才不說了,只是嘟囔道:“我們還得在海上顛簸一夜,真是他孃的。”
柳風舞喝斥了他一句,又溫言道:“也不必多說了,反正那等大風大浪我們也經了過來,明天無論如何,我也要讓真人休整一天,上岸玩玩。”
那什長被柳風舞一言說破,一張被風吹日曬得黝黑的大臉也泛成了紫色,嘿嘿笑道:“這地方簡直跟帝君的花園差不多,弟兄們也實在想上岸看看,打幾隻野味。統制,這些天吃些乾糧,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