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閉上眼睛,拿著被子將頭矇住,假裝什麼都沒聽懂。
「睡覺睡覺,不許說話也不許看我。」
男人輕笑一聲,收緊手臂,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藥效過去,她的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身後的男人好像還沒醒,她也不想吵醒他,想著還是再忍一下好了。
當陣痛又一次傳來的時候,她用力按住,微微蜷起身體,沒忍住輕輕地「嘶」了一聲。
可是這一點小小的動靜還是被男人察覺到了,他撐起身體,手握住肩膀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問道:「怎麼了?」
「你醒了啊。」
謝譯橋早就醒了,只不過不想打破這個溫存的場面,所以一直沒動。
梁晚鶯撐起身,長發順著肩膀滑落,蒼白的臉上帶著點痛苦的神情。
「我估計還得再吃一次藥。」
「又疼了?」謝譯橋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用桌上保溫瓶裡給她倒了杯熱水。
「你的藥呢?」
「在外套的口袋裡。」
謝譯橋從她的衣服裡翻到,摳開錫箔紙,遞給她兩片。
等她把藥片吞下去後,他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她唇角的水漬問道:「你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這個動作讓她聯想到昨晚深夜的事情,她被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側了側頭捧著玻璃水杯垂眸想了想說:「應該差不多了,下個月大概就能回去了。」
「下個月。」謝譯橋思索兩秒說,「那就要到年底了。」
「嗯。」
「今年過年……」
「怎麼了?」
「我去你家拜個年?」
「?」梁晚鶯轉過頭,「為什麼要來我家,我家裡人又不認識你。」
「就是因為不認識才要多走動走動。」
「……」梁晚鶯說,「沒那個必要吧,我們住的地方又遠。」
「以後總要去的。」
「??」
謝譯橋坐回到床上,一把抱住被被子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她,幽幽地說道:「梁老師什麼時候能給我個重新上位的機會。」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梁晚鶯突然沉默了。
剛剛還算和諧融洽的氣氛慢慢冷凝了下來。
房頂的雪似乎透過天花板慢慢地滲透進了屋裡。
空氣驟然凝滯了幾分。
在這樣的沉默中,謝譯橋心裡咯噔一下,發覺自己好像操之過急了。
果然,梁晚鶯默默地放下水杯,然後從床上下來。
「你現在的改變我是看得到的,但是我要顧慮的東西很多,也不想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謝譯橋握住她的雙手鄭重其事地說,「一開始我確實心態有問題,也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現在真的非常確定自己的心意,也是認真思慮過想和你重新開始。」
梁晚鶯沒有說話,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低頭將紐扣一粒一粒扣好,這才開口。
「信任被打碎了,就很難再建立起來。」
「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感情這種事真的很難說清楚,就像每對情侶在熱戀時說過的海誓山盟一樣,當時說的話許下的誓言也許都是發自真心的,但是人心變化何其難以琢磨,有時候我們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你一次心血來潮的追逐遊戲,也或者是你因為這段關係在熱戀期乍然結束而感到意難平,等清醒過後,或者再次得到,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背影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