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心下一動,私下裡就託了曹顒教訓魏信去。到時候,就算母親想要攔著也是不能的。
魏仁是曹寅得力屬下,與曹顒、曹頌兄弟都很熟。曹顒雖不願多事,但曹頌聽說要教訓的是城北英雄會的老大,自然躍躍欲試,整天圍著哥哥打轉轉。曹顒被他囉唆得不行,就答應下來。前後三天時間,顧納就調查清楚了英雄會的成員與出沒規律,並且制定出相應的“殲滅”計劃。
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初九,城南集市上,曹顒、曹頌與顧納出面,引著英雄會一行人去了無人小巷。一刻鐘後,英雄會解散,英雄會老大魏信戰敗後履約簽下了賣身契。
魏信雖一時衝動,卻願賭服輸地簽下身契,但想到自己依仗多年的英雄會就這樣煙消雲散,怎能心甘,回家糾集了二三十名打手護院,氣沖沖地找場子來。結果自然不出意外,魏家家僕倒了一地,曹顒等人獲勝。等到動靜鬧得太大,魏家夫人哭訴,魏家老爺子早已得了大兒子的信兒,知道對方是曹家公子,裝模作樣地帶人過去,又裝模作樣地惶恐請罪,最後回到家中因“驚嚇”“大病一場”,鐵著臉要對“毆打曹家公子”、“為家族帶來滅頂之災”的小兒子施行家法。魏夫人不敢再勸,魏信也嚇老實了,乖乖地任由哥哥送自己去曹家做了曹顒的長隨。
魏信由一個囂張跋扈的闊少,成為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的長隨,心中失落可想而知。在曹府幾天,見到曹顒與大哥魏仁說說笑笑,一副至交好友的做派,魏信就知道自己上當了。要知道,可是曹家這幾個小子主動挑的事,大打一場後還是他這裡吃的虧,什麼“為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都是胡扯。這樣想著,他就不忿起來,跑回了家裡。
魏老爺子雖捨不得兒子為僕,但也知道若是任由他胡鬧下去,遲早會惹出大禍,還不如在曹府當值幾年,過幾年性子磨平了再透過曹家求個功名。因此,狠下心來,綁了送回到曹府。
曹顒還未發話,顧納已經提出,根據《大清律》,逃奴是死罪。最後還是曹顒說了好話,才只打了二十板子。魏信沒有家人撐腰,又捱了頓板子,只好乖乖地做了長隨,心裡卻詛咒這幾個紈絝狗仗人勢。
兄妹(1)
聽到外面的馬蹄聲響,灶王廟裡等候許久的小子們都暗暗攥緊了拳頭,就連坐在椅子上的魁偉少年都眯起了眼睛,渾身戒備。
門口,幾個高矮不一的少年走了進來,每人腰上都掛了兩把劍。
魁偉少年眼睛眯得更緊,那走在最後的不就是曾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北城英雄會老大魏信嗎。前面那幾個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看來人中年紀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身上穿得都是細布衣服,實在看不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就能夠讓魏五乖乖聽命。
進來的正是曹顒幾個,曹頌上前一步,仰著頭高聲道:“你就是南城的鄭老虎?”
那魁偉少年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冷冷道:“正是在下,敢問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曹頌撇了撇嘴:“我大哥看上你了,等你成了我大哥的長隨,自然知曉二爺名諱?”
老虎幫的兄弟們見來人不過是幾個小毛孩子,不似方才那樣擔憂,見這個說話的小胖子無禮,都面帶怒色。
曹顒卻在心裡翻白眼,這孩子說話真是不注意,什麼叫“看上他”,這話說的,好像他真是“欺男霸女”的惡少似的。
那鄭老虎怒極反笑,拍著椅子手就站了起來。曹頌不由後退兩步,這鄭老虎身高足有八尺(相當於現在的一米八四的樣子),比曹顒高了快兩個頭。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三月裡沒風,小心大話閃了舌頭!”鄭老虎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地逼近曹頌。
曹顒見鄭老虎身子魁偉、下盤穩健,怕曹頌吃虧,拿起腰上的劍,揮手向鄭老虎砍了下去